他有点惭愧地告诉许岩:“许先生,我也不怕您笑话。最近这山间的雾气啊,那是一天比一天浓了,这个山林也显得越来越阴森僻静了。从前,我早上起来锻炼的时候,我可一口气爬上山顶眺望湖泊的,还可以在山顶上打上半个时辰的拳。可最近出了状况以后。这里的山林显得越来越阴森,气温越来越低,我一个人进来,还真有点渗得慌说句老实话吧,我顶多也就只敢走到这里了,再往上走,我是不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往山上走,我就觉得越是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像是林子里藏着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般。

    今天倘若不是有你们陪着,我一个人是不敢进山到这儿来的最近,这里的气温好像更低了,变冷变暗了好多。”

    许岩和朱佑香又交换了个眼神,许岩试探着问:“林先生,你专门给杂志社去信咨询这件事,只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吧?这中间,是否还有些别的事情呢?”

    林中祥尴尬地笑笑,他低声说:“有些事,太过玄妙了,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好……”

    “嗯?林先生,您不妨说来听听。”许岩微笑着说:“我这个人,思想最是开明和解放了,您就是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我都能理解的无妨的,您尽说就是了,我能明白的。”

    林中祥犹豫了下,低声说:“其实,还有些事,我没敢跟叶小姐他们说。

    本来,林子里发生了怪异的天气,这跟我的关系不大,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但后来,我在家里睡觉,忽然就开始经常做噩梦了,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比如说梦到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啊,我陷进去了,没办法跋涉得出来……我还梦到了,到处都流淌着岩浆的大地,大地上到处都是裂缝,那些裂缝深不见底,可怕的怪物不断从裂缝里爬出来,它们在大地上到处行走,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天空是一片黑压压的云层,到处都是闪电和霹雳……反正,看到这些,我有一种发自心里的恐慌,每次都被从梦里惊醒过来。

    对别人,我不敢说这些,不然的话,他们会以为我精神上出什么问题了。”

    林中祥端详了许岩一番,他笑着说道:“但是,许先生你很镇定,你该比一般人能接受这些。我有种感觉”

    他抬手指了下周围,划了一个很大的圈:“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这不是像叶记者她们所说的那种简单自然现象,这是真正的灵异事件。我本来以为,《都市奇闻周刊》经常刊登各类神秘事件,它的记者和编辑对这些事情该有比较深的了解和造诣的,接受程度也该是在一般人之上的,但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林中祥摇头苦笑,许岩也明白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没想到。都市奇闻周刊的记者过来了,也只是说上一些不疼不痒的废话,拿那些浅显的自然理论来试图解释这件事,这明显就是敷衍了事了。确实很让林中祥失望。只是,对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就是了。

    这时候,朱佑香却是插口了:“林先生,吾想请问。您是否是练武之人?”

    林中祥有些惊讶,他诧异地望着朱佑香自己自幼修炼内家形意,迄今已有超过三十年的功力,已到了炉火纯青返璞归真的地步了,一举一动毫无烟火气,与普通人已毫无差别了,外人不应该看得出来的。而且在刚刚的对答里,自己可是一点口风都没流露出来啊。

    而且,自己跟杂志社通信来回时候,只是以一位普通读者的身份。可是并没有提到自己练武这事难道,这位沉默寡言的朱小姐如此高明,竟能看得出来身怀武功?

    可是,这位娇滴滴的朱小姐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她怎会有这样了不起的眼力?

    但倘若不是朱小姐看出来的话,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练武的?

    难道,是自己当年的仇家……

    想到这里,林中祥陡然警惕,身体微微一紧,整个人都崩了起来。

    许岩陡然心生警兆那一瞬间。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尽管林中祥连动都没动弹一下,但不知怎么回事,许岩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像是那位平和安详的华侨突然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许岩身子不自觉地转过来。猛然后退一步,做出了提防的架势!

    好在很快,那种被威胁的感觉消失了。一瞬间,林中祥的身体已经松弛了下来,他重又变成了那位和蔼平庸的中年人了,他歉意地对着许岩笑道:“不好意思。许先生,我反应过度了……年青时候,我年少气盛,干了一些张狂的事,也得罪了一些人。为了完结一些恩怨,我不得不从台湾躲到了日本的小城,刚刚朱小姐突然这么说,我还以为,是我当年的仇家……呵呵,我忘了,朱小姐和许先生都是内地人,不是我们台湾人实在不好意思!朱小姐,我很想请教,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习武中人呢?我是怎么暴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