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一个娘生的,这个妹妹也非得叫个蔡宛然。

    周氏曾撇撇嘴说,‘嘁!怕人家觉得她这个嫡生的名不正呗,非得挨着你!沾点陈家的光!’

    说蔡绰然是先入为主,早有成见也好,对着这个向阳花一样的妹妹,她是半点都喜欢不起来,还不如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庶妹蔡穗穗呢。

    在蔡绰然头一回的记忆中,陈家老夫人也不喜欢蔡宛然,刘氏带着家里孩子来看她,每个人都叫她外祖母,她笑呵呵的应了,看着一点也不在意刘氏早年间的那点蠢毒心思,可分下去的礼物却有了高低。

    蔡宛然掂量着手里轻飘飘的金匾,又看看蔡穗穗得的那个水滴状的玉坠子,终于是头一回在人前沉了脸,刘氏帮着遮掩了过去了,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陈老夫人恍若不觉,还能招呼蔡宛然和蔡穗穗吃点心。也就是那个时候,蔡绰然才看出这母女俩如出一辙秉性来,蔡宛然已不见不愉之色,拿糕点的手却总比蔡穗穗快一步,尽捡着贵价的吃。

    后来,蔡穗穗也没戴过那个玉坠子,后来与周氏说起这件事,周氏一拍桌子,道:“我在蔡宛然身上见过!”

    平日若是蔡绰然来,周氏院里总是欢声笑语的,今日每个人说话都不多,茶桌上闲话只有几句,眼神往来却是频繁。

    蔡穗穗也在这里,周氏孕中无聊,拿她当个小学生,在教她管账。

    “嫂嫂也教教我呀,怎么只教穗穗?”蔡宛然撒娇道。

    周氏勾起嘴角,语气温柔,话却一点也不温柔,“婆母从前也是摸惯了算盘的,妹妹近水楼台,还用得着我教?”

    “两个人一块热闹呀。”蔡宛然像是听不懂似的,眨巴着笑眼道。

    “热闹是热闹,可妹妹这把黄鹂一样的脆嗓子,我如今却有些禁不住了。”

    周氏对蔡宛然的不喜几乎懒得掩饰,她嫁入蔡家两年才有孕,虽算不得很迟,但两年间也听了不少闲话,蔡宛然貌似童言童语,却在旁人前给了周氏不少难堪。

    周氏这性子,如何不记恨?

    “也是,嫂嫂怀孕合该好好调养,岂不正是娘替嫂嫂分忧的好时候?”蔡宛然笑眯眯的看着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