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不敢说话,也不知是怕,还是默认了。

    蔡绰然‘啧啧’了两声,起身缓步走下台阶,环视众人,“冤?有个什么冤的?我嫂嫂肚子里是蔡家头一个嫡生的孙辈,惊了她的胎,哪怕是让她皱一皱眉头,这几个巴掌就不算冤。”

    她就停在那个为首闹事的仆妇身边,垂眸冷冷的看着她。

    那仆妇还要争辩,“大小姐,老奴也不愿意这样,可的确是少夫人偏心太过,这日子着实过不下了。”

    “日子过不下去了还能养出你这一身的肥懒肉来?”

    说这话的是陈老夫人身边的张妈妈,早已经给了蔡绰然。

    那仆妇生的肥壮,被这么一戳,无可辩驳。

    刘氏闻讯赶来,脸上陪着讨好的笑,蔡绰然也虚伪的笑了,还对着她福了福。

    只是不等刘氏开口,她又睇了那仆妇一眼,指桑骂槐的道:“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进门做了几年的活,以为自己是家里的老人了?振臂一呼,还想反主子了?”

    刘氏哪里听不出蔡绰然是在骂她,这仆妇是刘氏进门后做主买下来的,又赶在周氏进门前塞进了她的院子里,往日只做些粗重活计,周氏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被刘氏搜罗起来,留着今日气她!

    “都是我不好,没想着阿苑如今有了身子,没精力弹压下边的人,我应该……

    刘氏说着说着,又有伸手的意思了,蔡绰然连忙将她的手一握,恳切道:“母亲不必自责,您的身子更需将养。只是我看这仆妇在嫂嫂院里诸多不满,许是与嫂嫂八字不合,不如哪来的回哪去吧。我记得这仆妇的身契还在您那吧?或卖或用的,您自己做主就是。”

    蔡绰然看似尊重刘氏,却只给了刘氏两个选择。

    这件事上,刘氏没能讨到好处,周氏过了头三个月后,更是将院里握得铁桶一般,将家中大小事都捏在手里,刘氏再没能挑起风浪来。

    今日蔡宛然的不安分又让蔡绰然想起这件事来,她看着周氏的肚子,想起前几日与哥哥寄来的那封书信,信中归期不定,她又有些担心起来,道:“等你这胎过了八月,我就跟外祖母说,回来陪你,直到生产。”

    自己的外孙媳妇,陈老夫人自然是愿意的,周氏更没有什么不肯,蔡绰然哪怕是不在家中住,这两年来也帮了她不少。

    加上蔡家不舍得与陈家这门姻亲疏远,就连刘氏待蔡绰然也是有三分畏惧的,不然也不会被陈老夫人甩那么一个脸子后,逢年过节还是厚着脸皮带蔡宛然上门去,谁叫她自己娘家不显,只能巴望着陈氏的娘家,与陈家交好,日后给蔡宛然说亲都多一份光。

    “咳咳。”周氏看着蔡绰然端秀的面庞,忽的想起什么来,对着蔡穗穗咳了两声。

    蔡穗穗茫然的抬起头来,老实巴交的看着周氏。

    “穗穗,嫂嫂有些饿了,你去小厨房瞧瞧有什么现成的糕点,再端一些来。”

    便是蔡穗穗再不机灵,此时也知道周氏是有话要跟嫡姐说,且是自己不方便的听的,她一句没多问,搁下笔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