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人听着就不舒服,沈沁目光不善的瞥了她一眼,她又低了头不说话了。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时时摆着,可都是表面的。

    “都是做娘的,心思也不一定都一样。”更难听的话沈沁还不曾说出来,眼前这位大嫂自己就是高嫁,如今的大房的日子难道很好吗?吃了有些亏,还得三房出面主持替她公道,此时竟浑然忘却了。

    沈沁冷了脸色,道:“事儿就是这样办了,自己人谁不知道琳姐儿做了不得体的事情,祈哥儿还一副给妹妹出头的蠢样子!在别家哥儿跟前闹出那样的笑话来!亏得几家的情分不会外传,大嫂还是让琳姐儿安分些,不然的话,为着家里其他姐儿的清誉,可别逼我将她送去铜庵堂!”

    大房嫂嫂浑身一颤,沈沁前几次惩治府里那些硕鼠之时,出手之狠辣准,打得院里惨叫一片,院外置办的那些田产全给收了。

    她出身皇家,本就有底气,如今不要慈悲名声,又没有刻意瞒过,满府皆知她的手段和心性,三房的男人还给她撑腰,便是更加肆无忌惮了。她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读书啦

    沈沁满意的看着她缩了脑袋,老祖宗身边的妈妈伴着她出去,好声好气的说:“辛苦县主了。”

    “妈妈客气了,说上几句话的功夫,只是恶心人,倒也不辛苦。”

    两人心照不宣的互看了一眼,妈妈返身回去替沈沁收尾唱白脸,好歹全一全大房主母的脸面。

    也不知是不是被沈沁给吓着了,还是琳姐儿的婚事定得很快,三月之后就传来了消息,说是订了漕运副使黄大人家的嫡长子。

    “这婚事不错。我听相公说过,如今的漕运副使是个能干的,日后怕是升迁有望。”郑令意仔仔细细的想了想,有些意外的说:“你们三房出面敲定的?”

    沈沁摇了摇头,道:“门第是不错,只不过嫡子是原配所出,成亲时黄大人还是个小官,所以外祖家门第不高,虽为嫡长子,可在家中地位尴尬,继母膝下又有儿子,这日子,又是一重难处。”

    “那为何定得这样爽快?”郑令意不解道。

    沈沁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也奇怪,便让人留意了。琳姐儿婚事定了之后,祈哥儿就在漕运司得了个小官,大房不是没动过让公爹给祈哥儿寻个差事念头,只是公爹觉得祈哥儿资质平平,性子又浮躁,不如多读几年书再说,末了跟着二房出去做生意也好。大房觉得三房瞧不起人,就自己寻了门路。”

    小半年后,琳姐儿定了日子成了亲,命运就迈入了另一个节点。

    王家只是这门婚事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过客,不论是郑令意还是沈沁都没想过与王家会有什么亲,没想到郑秧秧却上了门,问起陈家二房的曼姐儿来。

    曼姐儿在老祖宗房里养了一年,性子多少掰过来一些,起码面上不会出什么大错了,有一次在回廊上听到宝哥儿的声音,扭头跑得飞快,也是回忆起往事,知道自己做错了,与其说她是喜欢宝哥儿,倒不如说是喜欢跟琳姐儿做对。

    见郑令意有些奇怪,郑秧秧径直道:“大房的珏齐定了婚事,我心里有些着急了。”

    珏齐是就是郑燕回的儿子,小时候同十公主的次子一样,也叫做珏哥儿,别人的孩子都是宝啊,玉啊的金贵,偏偏她儿子取个这样憨的。

    说起来,郑令意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孩子了,想到他定了婚事,就忍不住感慨岁月匆匆。

    眼下郑秧秧又为他的儿子相看起婚事来,她更是纳罕了,道:“我知道这个年纪是可以再等一等的,可我想着让他早些成婚。旁的说辞我就不提了,起码他的房里是干干净净的。”

    长辈们打擂台,如今轮到孩子们了,郑令意不知道郑秧秧这样是对还是不对,她又怎么好去评价郑秧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