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陀螺你得了?!爹爹还是更疼咱们的。”三姐儿拿过那个匣子,打开来拿起一个赏玩用的玉陀螺。

    她左看右看,不知怎的把陀螺摔在了地上,‘当啷’一声响,元哥儿撇下汤勺就去捡起玉陀螺,不悦的道:“小心些,是爷爷给爹爹的。”

    三姐儿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不玩这个,爹爹早就拿来给我了。”

    “本就是男孩子的玩意,你在这同弟弟吃什么干醋?”朱姨娘见这兄妹闹起了别扭,就道:“行了,咱们看你爹爹去吧。”

    她又对元哥儿柔声的嘱咐了几句,元哥儿身边伺候着的人,大多是严氏院里出来的老人,哪有半点不周到的,朱姨娘也不好说的太多,说多了,冷不防就有一双眼睛看过来。

    元哥儿点点头,客套的笑了笑。

    沈规正在书房里看属下递上来的陈情文书,见朱姨娘带着女儿来了,手里还端着吃食,便用胳膊肘挪了挪手边的一沓文书,给吃食挪出个位置来。

    折子落了好几本下来,有一本半边在书案上,半边在地上,中间的纸张被扯平摊了开来,字迹一览无余。

    朱姨娘目不斜视,三姐儿走了过去,帮着沈规拾起来收好,甜甜的说:“爹爹吃点东西吧。”

    沈规一笑,端起八宝粥就吃了起来,朱姨娘规规矩矩的坐在离书案不远处的一张团凳上,三姐儿就站在沈规身边,玩一玩笔架上悬着的各支湖笔,又摸一摸镇纸。

    沈规吃着粥,神色自若。

    “喜欢?”见三姐儿捉着一支狼毫小头的湖笔翻来覆去的看,沈规故意捉弄道:“你字又不好。”

    三姐儿撒娇道:“爹爹,笔不好字才不好啊。”

    “拿去吧。”沈规搁下碗,三姐儿得了好,殷勤道:“我给爹爹再盛一些。”

    沈规并不是很有胃口,还没等她拒绝,三姐儿已经掀开盅盖勺起粥来了。

    朱姨娘站了起来,绕到沈规身前阻止道:“别盛了,你爹爹正餐吃的多,用不了这么些粥,哪里像你,整日的吃零嘴点心。”

    三姐儿嘴上又要跟朱姨娘闹起来,手上也不知是怎么弄的,一下打翻了碗盏和瓷盅。

    “这丫头!怎么冒冒失失的!”三姐儿听朱姨娘这样道,她又一贯是个毛手毛脚的,以为是自己失手,第一反应不是收拾,而是跟父母撒娇。

    粥水滴滴答答的从书案上往下淌,流过的地方正是那个暗匣所在。

    沈规背脊一紧,又很快松懈下来,依旧靠在椅背上,看着朱姨娘用帕子抹粥水,又自然地同三姐儿玩笑道:“糟财精。”

    三姐儿又不依起来,撒娇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