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过河拆桥的事儿,宫梓沐也不是第一次干,从小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魔王,睚眦必报,当年若不是真的打不过风苒,也不会让风苒洋洋得意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这么多年。

    所以说,现在眼见着能够在别的地方把当初的憋屈找补回来,他要是会轻易放过,那才是疯了。

    排位赛一开始,宫梓沐就没给白沐寒留一点机会,正式比赛更别说,毕竟比白沐寒玩车就早了很久,白沐寒又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跑外拍基本上没怎么练过车,这次比赛的赛道不过就是跑了两圈,跟宫梓沐之前天天泡在这完全没法比。

    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白沐寒一个也没沾上,这场比赛那完全就是毫无悬念的碾压了。

    不过白沐寒的成绩也不算差,第一次上这种比较正式的比赛,白沐寒拿了第三名,虽然是在领奖台的最末端,但好歹是上了领奖台不是?

    风苒对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谁成功之前还不是百炼成钢的,白沐寒就是再有天赋,在这么一群老油条面前,也是很难占到便宜的。

    风苒的心态放的很平稳,但白沐寒就不一样了,这么多年,各方各面,白沐寒都是拼尽全力,这次虽然因为一些客观因素影响了他的发挥,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他成绩不好的借口。

    风苒是在团队休息室找到他的,风苒看得出来,头盔下面的白沐寒,在哭。

    风苒叹了口气,走过去将手里的运动饮料递给他,白沐寒接过饮料别过了头,没看她。

    风苒看他接过饮料也不动作,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哭的样子,毕竟他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而男人是不该在女人面前随便哭的。

    懂归懂,不过风苒现在却没办法对这种小男人的心情多感同身受——她早就过了那种一定要赢的年纪了,有些事,尽人事听天命,事在人为,但若是已经尽力了,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没必要耿耿于怀,人最重要的,不是放过别人,而是放过自己。

    换做别人的话,风苒可能会说,人总要适应一个不是总以自己为主角的世界,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胜败乃兵家常事巴拉巴拉的,但当对方换成了白沐寒,风苒的这些话都说不出来了——小伙子有多要强她太知道了,他可以为了一个完美的舞台呈现,硬撑着脚伤练舞十几个小时不休息。但现在,他在自己的舞台上,摔了跟头。

    “这一次没有拿到最好的名次,下次就要更加努力就好了,只要坚持下去,总会得到你想要的。”

    风苒不会跟他说你不是专业的所以不用跟专业的比、你是新手所以不用跟别人比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对白沐寒没有意义。

    白沐寒的世界里,可以输,但要输的昂首挺胸,至于其他的,都是借口。

    白沐寒的手慢慢攥紧,他的后脑顶着椅背后面的墙,“苒苒,我不怕输,我只是……我这次没尽全力你知道吗……”

    没错,这才是他最难受的地方,如果他再多点时间联系,如果他多研究一下赛道,如果他……哪有那么多如果,有的只是结果罢了。

    “我知道,”风苒点点头,伸手过去握住他攥成拳头的手,“回去我帮你收集其他车手的资料,你呢,就有时间的话好好练习,不要跟别人比,跟自己比就好了,我等着你捧奖杯回来。”

    白沐寒反手握住风苒的手,噗嗤一下笑了,“你影响我酝酿情绪了你知道吗?”

    “哈?”风苒一愣,“酝酿什么情绪?”

    白沐寒一把搬过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背对他的方向,这才抬手摘下头盔,掩饰性地擦了下脸上的眼泪,开口却是没心没肺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