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那柔美的霞光暗淡了下来,由紫红色变成了绯红色,不一会儿又变成了浅红色,霞光的范围也跟着不断缩小,由展翅的苍鹰变成了飘逸的绸缎,慢慢的,缩成一条线,又退变成一个点,最后终于消散了,霞光藏匿起了它的身影,天空露出肃穆的夜色,天黑了。

    我和徐承就近走到一家旅社,客栈里的伙计殷勤地走过来招呼我们,“天色这么晚了,两位客官是来住房的吗?要不要先上点酒菜?”

    “把你们家好吃的好喝的都上来。”

    “好嘞!”

    “先给我开两间最好的天号客房,然后帮我们把行李搬上去。”徐承掏出一朋上等贝币递给小伙计,“对了,帮我们的马好好喂食,用你们这儿最上等的草料喂!”徐承骑得马正是吴王赐给他的“追云踏雪”,这可真是一匹良马,这一路上我都连换了三四匹马,他这马还是精力充沛着的。

    酒菜上齐了,摆了满满一桌,徐承举起盛满酒的觥,“妻兄,咱们今晚好好喝着,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机会彻底歇息着了。”

    “你最好别喝酒,你身体还没好,加上这一路奔波,我担心你等会喝酒遭不住,你要怎么着了,我怎么跟穗儿交代?”

    “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这一路上精神多好。来来来,喝一个。”

    我们吃到了半夜,菜没怎么吃,酒倒是喝了不少。突然想起来化为人形的第一天,我带穗儿吃饭的事,得亏那时候我就会喝酒,否则今晚非被他灌醉不可。

    我搀扶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徐承来到房间,把他安置好我就准备去我的房间里,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念什么奇怪的咒语,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现在都已将丑时了,还有谁不在休息反而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动静?我决定一探究竟。

    我顺着声音来到了一个房间,这房间的外表就显得有些怪异了,其他客房无论是天号、地号、人号还是通铺,门无一例外都是朱红色,而这间屋子的门乍一看是黑色的,可是透过稀疏的月光仔细看,发现这门的颜色是红色的,像是那种凝固了的血液的颜色,血红色,我脑海里迸出来这种色系。

    我忍不住把鼻子凑近门,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难怪刚刚隐约中闻到了什么怪味,原来味道就是这门发出来的。不对,我又凑近了点,透过门边上的缝,我闻到了更刺鼻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合的味道,我闻到了其中有血腥味。

    里面有人在念着什么咒语,声音低沉,但是有很穿透力。我想听清楚里面的人到底在念叨什么,于是身体又往前伸了伸,轻轻地靠在门上。

    突然就没了动静,死寂一般。接着,里面就响起了脚步声,朝门这边走过来,我立马起身跑回了房间。闻到衣服上有股相同的怪味,我便脱下了衣服,右袖上摸起来还有种黏糊糊的感觉,应该是在门上蹭的吧,那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我推开徐承的门,他还在睡着,可能是酒劲还没过吧,我轻轻地把门又带上了。我顺着昨晚的路线想要再去看看那神秘的房间,一路寻过去,竟没有找到,真是奇怪,我都怀疑昨晚的经历是不是在梦里,可是那个味道和声音却让我记忆犹新,还有换下的衣服上那黏糊糊的东西,我越想越觉得诡异。

    我走出客栈,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我的大脑清醒一点。

    “哎?你们家客栈怎么没有名字啊?”我偶一抬头发现这家客栈没有写店名的匾额。

    客栈里的小伙计回答:“名字都是虚的,要它干嘛?”

    我更加好奇了:“你不标明名字谁知道这是客栈啊?”

    “知不知道不还是有客人来吗?况且我们家的客栈只向有缘人开放,来我们客栈的都是跟我们有缘的人呢!”说完,小伙计露出了很奇怪的笑容。

    有缘人?开个客栈还只向有缘人开放?我更加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