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这人极有谋略,他跟翟让说:“荥阳,中原的战略要地,东是平原,西是虎牢关。虎牢关以西的巩县又有隋的大粮仓——洛口仓。只要我们攻下了洛口仓,不仅可以得到大量的粮食,而且也逼近东都洛阳。”

    翟让肯定了李密的建议。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翟让、李密率领瓦岗军攻下了要塞金堤关,进逼荥阳城,荥阳太守杨庆慌忙向昏君发出求救的讯息,杨广随即派出“号为名将”、“威振东夏”的张须陀为荥阳通守,企图让他来镇压我们。

    张须陀可是镇压农民起义军的老手,听说杨广派遣张须陀来对付他们,意气奋发的翟让顿时像霜打了的黄瓜——蔫了。他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准备率领军队撤离荥阳,避免与张须陀的交锋。

    真是奇怪了,这张须陀的名号虽然威震中原,但翟让也不应该畏惧成这般狼狈的模样啊,畏首畏尾的怎么能做好将领呢?更何况现在军队的斗志高昂,真与张须陀打一仗,胜负还不好说呢。

    后来听别人说我才知道,翟让之前与张须陀打过交道,他是张须陀的手下败将。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这么一想,倒也能理解翟让复杂的心情了,不过我认为逃避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战场上的对决,做懦夫是绝对行不通的。

    李密也认为不能放弃攻打荥阳的念头,他跟翟让分析说:“张须陀这个人有勇无谋,说白了就是个莽夫,更何况这次杨广这给了他两万的兵力,且不说我们瓦岗军的作战力如何,至少在数量上远远胜于他们。我们再来分析一下张须陀作战时的策略,不难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无非就是勇猛罢了,而且张须陀还有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致命的弱点?”翟让连忙问道。

    李密笑了笑,继续说:“张须陀的性格很高傲,俗话说‘骄兵必败’,我们可以利用他这个弱点,一举将他拿下,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翟让听罢,一个劲地点头,紧锁着眉头,似乎同意李密的看法,但总还是有点儿顾虑的,他接着又问道:“请问先生可想好了作战的对策?”

    “当然。”

    “说来听听。”翟让眼睛突然放光,应该是看到了希望,他迫切地想一雪前耻。

    “现在还不方便说,当时候你就知道了。”李密故作玄虚地说。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十一月月十七日,张须陀率领着两万精锐在荥阳大海寺等候着我们,他似乎并没有把手下败将翟让以及我们这些士兵放在眼里,果真如李密分析的那样,这人太莽了。

    张须陀甚至都没有排兵布阵就攻打我们。我们数量虽然占优势,但其他方面就显得有些不尽人意了,他们都是身武装:坚硬的盔甲和精锐的兵器,而我们却是残破的甲胄和铁叉、钉耙之类的农用工具,两者一碰撞起来,我们立马就溃不成军了,纷纷丢下武器往回跑,我当然那也不例外。

    真不明白李密的计划是什么,还是说计划还未实施就宣告失败了?管不得这么多了,还是小命重要,这样想着,我不禁加快了逃跑的步伐。身后的张须陀正率领着军队穷追不舍。

    张须陀军队紧追着我们十余里,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来到了大海寺以北的林间,只见前面的路越来越窄,林子越来越密,这时,李密突然带兵围攻了张须陀,看数量,不过千余人。

    翟让立即掉头并带领我们回击张须陀军队,原来这正是李密的计谋,也许是担心这个计划会被泄露出去,所以我们也都还蒙在鼓里,一时间竟未能反应过来,果然“骄兵必败”啊,张须陀远远低估了我们瓦岗军的实力了。

    现在我们瞬间从被动转化为主动,张须陀军队阵脚大乱,四处逃窜,却无济于事,这两万隋朝精锐怕是无力与我们抗衡了,被引诱来到这个狭窄的密林间,又被我们层层围住,纵然插翅也难飞了吧。

    张须陀还试图率领众将领杀出一条活路逃出去,怎料我们用身体形成了一堵又一堵的人墙,他们被围困在这个圈里始终逃脱不得。刚开始都还奋力抵抗,不消片刻,一个个都丢兵弃甲,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不过值得惊叹的是,张须陀果然是张须陀,“威振东夏”的名号还真不是吹来的,他一直命令着部下罗士信、秦叔宝等人杀出重围,经过一番长时间的拼杀后,张须陀竟然还真杀将了出来,不过也只有他一个人逃脱了,李密忙派一部分人去堵他,没想到重情重义的张须陀看着自己的部下还陷于包围圈里,竟立即又勒马杀回来。

    终究是太强悍了,张须陀在我们层层包围下竟能三番五次地杀出血口,他凭着一己之力救出了很多人,也许是被他的气势感染到了,张须陀的手下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猛然发力,我们瓦岗军也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