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你来了,让你打听的消息如何?”范雎抬起头,望着那个黑衣人问道。

    “我已问过王太医了,观脉象,白起确实是心火淤积之像,他的病,应该无差。”

    “嗯哼。”范雎低声咳了一声道:“白起的病,是真的,那也难怪。不过我要你去问的,可不止这些。”

    “是,那个孩子,确实是百脉具停,而且尸体表面,有多处恶疮的痕迹,照诊治的大夫说,那是天花恶疾。”

    “咝,竟然是天花。”范雎听到这个病名,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有呢。”

    “白起的媳妇孙氏,口角流涎,目光呆滞,脉象错乱,是真疯了。现在的白府之中,只有白起父子,还有他的几个忠心的门客在维持,不过他的亲信司马梗,张若等人,经常进出他的府邸。

    “老狗也有几颗牙,何况是武安君。”范雎叹道,“别人做事,我不放心,你去看看吧,不要冒失行事。”

    “知道了。”那黑衣人一拱手,消失在夜幕中,在他的腰间,是一把剑身精致而优雅的长剑。

    在白起的房中,白起伏在榻上小寐,梦渊则盘膝坐在榻旁,自从亲自将白起后人送出塞外,布下了奇阵安置妥当后,他再度回到了白起府上。在前些日子的一番折腾后,白府开始沉寂下来,除了白起府中之人,便是宫中的王太医,会时不时来探望白起一番。

    “老弟,我睡醒了,你也休息片刻吧。”白起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

    “无妨。”梦渊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如水,“我修有奇功,只消静坐片刻,便抵得一夜好睡”

    “如此奇术,恐怕非是一日一夜之功吧。”白起道。

    “正是如此,我练这门功夫到现在的程度,足足花了八年时间。”梦渊想起当年修炼金乌餐霞功的岁月,感慨道。

    白起啧啧嘴,不言语了,他问这话,乃是想到了这等奇术在军中的运用,但梦渊开口一个八年就打消了他的主意。

    “白老哥想学,我可以教你,这门功夫,不论年龄大小,练之有益无害。”梦渊一开口,就将他的餐霞功口诀给念了出来。

    这门功夫乃是吞吐天地之元气,洗涤自身的筑基功夫,适合绝大多数阳性内功。白起杀人之多,可谓世间罕有,他身上自带有腾腾煞气,当然不可能去修炼阴性内功,所以这餐霞功,早些学习也是无妨。

    白起默默地吟诵几遍,把这部内功心法记住,他虽然年近花甲,依然精力旺盛,记忆过人,只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将数百字的一篇东西,背得一字不差。

    梦渊暗暗点头,这些天来白起府上的声望一直在稳步上升,四五个月下来,离下一级崇敬,已经不到十分之三,按照这样的速度,到那件事发生时,应该能够达到下一级。

    在这个世界,他失去了布罡这一神奇的内功用处,也不能通过内功来提高五感去探测周围的每一分风吹草动,但他的灵性却益发敏锐了起来。凡是与他相关的事,或模糊,或清晰,他都能够得到一丝一毫的感应,这与他的视听无关,而是内心深处发出的警示。

    “嗯”几乎是同时,他和白起都感觉到了一点异样,互相望了一眼,白起伸手,握住了榻边的龙渊,梦渊呼地站了起来,再一瞬间,他的身形已经到了屋外。

    在他的对面,是一个黑衣青年,身材修长,肌肉匀称,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黑色的豹子。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一双冷漠的眼睛,看到梦渊出现,一股淡淡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