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渊堪堪离去的时刻,院子中人影闪动,衣袂生风,抢入来几个人影,为首一僧一道气度俨然,正是少林武当两大掌门,和他们一并前来的,还有觉月和其他几个和尚道人。

    “那位道兄和紫虚师叔,便是在此地发生了争执。”觉月和尚手中比划着,看到已然坍塌的厢房,一下子愣住了。

    “阿弥陀佛,这里有人动过手,这座厢房,是被内家真力震塌的。”方证僧袍飘飘,绕着厢房周围走了一圈后道。

    “周围的地方完全没有受到波及,如此看来,交手的双方,竟是在三招两式间就分出了胜负,恐怕还见了生死。”冲虚道人江湖经验何其老到,见微知著道。

    “不错,道兄,你那位紫虚道友,武功如何?”方证长眉低垂道。

    “不在贫道之下。”冲虚道人脸色冰冷道:“而且紫虚道人性子谨慎细致,要想偷袭他都是不可能的事。贫道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人能够在觉月离开到我们赶来的这不到半盏茶功夫,和他分出胜败生死来。”

    方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吩咐了一声,一干弟子就开始清理起废墟来,不想刚开始动手,寺中警钟长鸣,竟是有大敌来犯的样子。

    “觉月,这里由你主持,一旦有所发现,立刻来报,冲虚道友,我们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居然敢视我少林为无物。”方证道。

    “也好,贫道这些天心神不宁,正要弄个究竟。”冲虚道人微愠道,自听觉月说了武当被攻陷,饶是以他的淡然,也有些心神动荡起来。

    他们带着一干僧道到了前庭,只见前院中黑压压的,足有四五十号人物,虽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清一色日月神教装备,一个个精神抖擞,两眼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鼓起,分明都是实力非凡之人,为首的两人身材高大,在众人环拱之下,气势逼人。

    “阿弥陀佛,原来是黑木崖上的高人到了。恕老衲眼生,无缘识荆。”方证道。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这位乃是日月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

    这两人的名头确实是响亮之极,一说出来,一干僧道,都下意识地‘哦’了一声。

    方证白眉一挑道:“原来是任教主和向左使,但不知阁下等人深夜前来,有何见教。”

    任我行大手一挥道:“本来老夫久已不问世事,虽然我神教与你少林分属黑白两道,但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各持其道,却也彼此无犯。但不想你们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硬是将老夫爱女抓了来,要敝教和老夫在天下英雄面前好看,那老夫也说不得只好找上门来,向你老和尚讨个公道了。”

    方证老脸一热道:“任先生误会了,敝派弟子请得任教主千金前来,并无伤害之意,只是希望其在寺中小住些日子,听老衲说上一月佛法,到三天后自当让其离去。不想却生出这许多误会来。”

    “误会?哈哈哈。”任我行狂笑起来,“方证,我原以为你是当世高人,在我所佩服的三个半人中,有你一号,没想到你居然当面胡扯。因为你们囚禁小女一事,惹得无数江湖人物喋血其中,即使是现在的山下,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等武林浩劫,又岂是你一句误会所能掩过的。”

    “任教主,你所佩服的人中,其余的两个半人是谁?”出声的却是女声,任我行抬眼看去,见寺中除了少林武当之人外,还有得些许江湖人物,各个聚成一团,这说话的是个黑衣的中年尼姑,乃是恒山派中之人。

    “教主,这是恒山的定逸师太,她性子有些火爆,却不失是个人物。”向问天提醒道。

    任我行点了点头道:“老夫对当今的武林人物,佩服的细细数来,只有三个半,原本大和尚你武艺高强,却又心怀慈悲,算是一个,不过在这件事上,你是受人蒙蔽也好,骑虎难下也好,终究是遭了一番孽,可惜啊可惜。”

    他又转身对冲虚道人道:“你武当太极剑有独到之妙,你为人也颇为洁身自好,但不会教徒弟,门下没什么出众人物,恐怕你驾鹤之后,武当太极剑功夫会后续无人,而且你剑术虽高,却未必能胜得了老夫,所以老夫佩服的人中,原本有你,但却只算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