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成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那姑娘就站在后门口,手扶着栏杆,掏钱买票。

    “没想到这小城里,居然还能遇得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啊!”杨卫成心里感慨。

    那姑娘留着长长的马尾,在灯光下,头发又黑又亮。白色的衬衫都赶不上她的皮肤白皙,湖蓝色的半裙和米色小皮鞋,更衬得她如出水芙蓉一般青春靓丽。

    “就是那大脑门,一看就是犟拐拐。”杨卫成用上了从沈向前一家人那里学来的新名词。

    在蜀州话里,这词表示轴、倔强。

    姑娘红唇紧抿,交钱买票。

    那售票员点了点手里的钱款票据,皱眉头一遍遍喊着:“没买票的赶紧买票了啊,马上发车,最后一班车!”

    可无人应答,因为大家都认为自己已经买过票,不需要再出声,那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而对于司机来说,没有售票员的示意是不能发车的,毕竟两人负责一台车,钱款不对他们要负责任的。

    “好没好啊,怎么这么啰嗦?”司机不耐烦地催促着。

    乘客们也开始不耐烦,毕竟天气如此炎热,大家又都是下班往家赶。一天的疲倦,就等着回家冲个澡,吃个饭再消遣一会儿。

    “没买票的,自觉点啊,不然都给我下车!”售票员凶巴巴地喊着。

    大家或许感觉受到威胁,开始有零星的语言反击她,最先开口的就是那个漂亮的姑娘。

    “你这位同志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虽然有人没买票,但我们都是买了票的,你无权赶我们下车。”那女孩一板一眼地说,“麻烦你们快点开车,大家忙了一天,都挺累了。”

    “是啊,还不开车做什么呢?”

    “就是……”

    “这帮售票员,天天拿鼻孔看人,早就忍够了。”

    有人随声附和,也有人默不作声,杨卫成则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那一类。他觉得,今天这台车上有好戏看了。

    果然,这些抗议直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售票员的情绪火山瞬间爆发。

    啪!

    售票员把手里的票据板往地板上一扔,指着那女孩怒道:“你凭什么指责我?带头闹事,话说的那么漂亮,我看就是你吧?逃票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