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感冒了,很难受,嗓子特疼,脑袋浑浑沉沉的,上午考完试,下午睡了一下午,码了六千字,全传上来了。欠了兄弟们两千字,明天一定还上。真心的说一声抱歉。)

    朝堂之上顿时声音汹涌。

    兵部车驾清吏司郎中左大年先忍不住了,他也是正德四十年的进士,杨慎的学生,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是兵部的官儿。眼瞅着这兵部尚书的位子就要落在戴章浦戴大人身上了,这以后是吃屎还是吃肉,可都是看戴大人的心思!左大年寻思着,涉及这等文武争斗的大事,怎么地也得站出来表态,反正迟早要站出来,何不早早的?

    这般一表现,自然就被戴大人给记住了,以后好处,可是少不了的。再说了,戴大人初掌兵部,正是需要用人培植亲信的时候,自个儿这会儿投效,正是其所。戴大人就那么一个女公子,巴结连子宁可比巴结他自己还管用。

    车驾清吏司,掌全国的马政及驿传等事务,按理说,这个差事也是够肥的了,掌握全国的马政和驿站,这两个方面,都是肥的流油的,但是和兵部其他的衙门比起来,那可就差的太远了。这在兵部四个司中乃是最没有油水儿的一个,每年过年的时候,左大年看着其他三个司的官儿们府邸,全国各地的将领指挥使们派人送来的一车车的进项,当真是眼馋无比。当年戴章浦在武选清吏司员外郎任上的时候,常年门庭若市,便是个明证。

    他固然也有些进项,但是是大包小包的拎进府里去的——这车和包袱,差距可太大了。

    在兵部这肥衙门呆的久了,左大年也是眼大如萁,别的差事根本看不上,只想着在兵部内部挪动一下。要知道,那武库清吏司郎中可是桂萼的亲信。

    武库清吏司比起车驾清吏司来,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左大年眼见已经有人蠢蠢欲动。赶紧一个箭步窜了出来,高声叫道:“陛下,臣有本奏!”

    正德已经都不想张嘴了,扬了扬下巴,旁边马永成尖声道:“奏!”

    左大年早就已经酝酿好了情绪,一张嘴便是声色俱厉,厉声道:“陛下。祁玠当斩!祁玠诛心!”

    这番话说的可是说的极重,竟然已经是直接要砍人脑袋了,就这一句话,顿时是把文官儿们的情绪都给调动起来了,祁玠脸上闪过一道阴霾,脸色有些涨红,怒道:“左大年,你好狗胆!”

    “下官如何好狗胆了?咱们大明朝堂之上。乃是议事之所,诸位大臣,畅所欲言。弹劾监督,皆为本分!当年太祖洪武帝定下规矩,建都察院,建六科给事中,监督百官,风闻奏事!怎么,下官一张嘴,你祁玠大人就骂一句好狗胆!这朝堂,遮莫是你家开的不成,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你竟然敢于践踏?”

    左大年冷笑一声,丝毫不甘示弱,一张嘴如连珠炮一般的喷了一连串儿的话出来。这番话又是诛心,又是狠毒,又是切中要害,直接是把蔑视洪武帝。蔑视朝堂这两顶大帽子给扣在了祁玠的脑袋上。

    他毕竟是文官,就是靠着磨嘴皮子过活的,祁玠又如何能跟他相比?顿时是被噎的满脸通红,迸指指着左大年,嘴皮子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惶急,更是生怕皇帝当真信了左大年的话,一屁股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并未做此想啊!皇上!”

    正德自然是知道左大年不过是横加诬蔑,可说是信口雌黄也不为过,但是被这么一说,心下却也不悦,淡淡哼了一声。

    左大年又向正德抱拳道:“陛下,臣以为,有功则赏,有过要罚这话,也要因时而定,因事而定,武毅伯立下这等大功,武毅军伤亡这等惨重,若是不赏,岂不是令边关将士寒心?虽说皇恩浩荡,天下归心,然则以后当国战之时,谁还会奋不顾身,浴血奋战?更何况,当此之时,正是多事之秋,哈密安南,大军用兵,若是当赏不赏,当罚不罚,数十万京军将士,谁还为国朝效死?”

    这番话,已然是说的很难听了——因为按照标准的大明朝的价值观的话,大明朝朝政清明,恩泽四海,天下士民军兵百姓,自然是无条件的,争先恐后的,自告奋勇的,为陛下和朝廷效力。

    当然,谁都知道这是偏鬼的话。

    但是就像是一层漂亮的遮羞布一样,谁也不会揭开,这一次左大年为了引起戴章浦的赏识,也是真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