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胭身体不大舒适,薄被滑落,露出的乳白色肌肤上红痕点点,胸口处甚至还有个咬痕。她猛地红了脸,抓紧薄被抱在了胸前,极度羞耻中看向急匆匆跑进来的晚玉,哑声问她:“什么大事不好了?”

    晚玉看到初胭这副模样,到底是个姑娘家,也跟着羞涩,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奴婢侍候您梳洗吧,您起得晚,眼下是该用午膳了。”

    初胭迟疑点头,抿着唇看向那团被揉得不成模样的亵衣亵裤。晚玉似乎觉察到她的难处,转身从衣柜中翻出一套干净衣裳给她。

    初胭慢吞吞地换衣服,手臂和腿根酸疼,更不用说最隐秘的部位了,只能慢些穿戴。晚玉见了,忍不住心疼道:“那位主儿怎么就不知怜香惜玉?”

    她叹了口气,没答话,起身洗漱后,用膳时问晚玉:“你方才说大事不妙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愁绪爬上了晚玉的脸,她小声道:“您不是一直都好奇殿下究竟是谁?奴婢今日弄清楚了,殿下……就是发动宫变的那位……乱臣贼子。”

    初胭闻言,手中的筷子滑落,“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什么?”她抬眸看向晚玉,眸中俱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会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到现在能留在宫中的,除却没跑出去的宫人们,还能有哪位皇亲贵戚能安安稳稳地在宫中逗留数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结果显然易见,这位“殿下”大约就是这皇城的新主人。

    晚玉答道:“奴婢方才去御膳房取午膳,见到青月和碧云。她们两个那夜探听消息不成,反倒被抓去了御膳房当差。据她们两个说,起事造反的是久居边关的异姓王秦王殿下。眼下这宫中,还有第二个殿下吗?”

    初胭只是在知道了陆醉的身份后有片刻震惊,然后执起筷子又跟没事人一样吃饭,“那如此说来,咱们没投靠错人。”

    晚玉急了,“您就不想想,这位可是逆贼,若是败了的话,是要定谋逆这等砍头大罪的!”

    她是饿极了,头都没抬一下,闻言笑道:“这不是没败吗?”

    晚玉皱眉,“可是,他背叛了君主,犯下杀戮的滔天大罪,您跟了他,会有好结果吗?”

    初胭听了这话,才抬头看了晚玉一眼,黑白分明的杏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慢吞吞道:“在你眼中,他现在是背叛君主,可若是他往后执政做贤君,你难道不会拥戴他吗?至于我跟他……既然种下的是坏种子,还指望结出什么好果子呢?我只是想保命,他只是贪图我的美貌,又无关情爱。说不定哪一日他不再觉得美人新鲜,这皇宫便是我的一个栖身之所罢了。”

    她看起来还是一团孩子气,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能在劫后余生后安定吃点心,可也能在这种情况下看得比常人更加通透。

    晚玉沉默了下来,又说:“您不是不喜欢皇宫?”

    初胭抿了口茶,拿锦帕揩了揩唇边,嘟着唇想了想,“在保命面前,喜不喜欢也没那么重要了。”

    儿时的艰难,令她更容易适应困境。

    晚玉有时觉得她不可理喻,但是自己闲暇时琢磨她的话,又觉得十分有道理。晚玉也觉得自己是痴了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