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下起小雨,韵山小跑着冒雨入殿,顾不得自己身上已经湿透,手脚麻利地将药端给初胭,温声道:“娘子受苦了,快快饮下,好在伤口不算太深,调养几日即可。”

    初胭点头,接过药皱眉一饮而尽,然后将空了的碗递给韵山,皱着苍白的小脸儿道:“怎么会这么苦?”

    韵山接过碗,猜测道:“陛下情急,太医见了自然想让您早些好起来,约莫是加大了剂量。”

    她抿了抿唇,应道:“原是如此。”

    初胭语气中隐有遗憾,遗憾自己昏睡过去,失去了看到陆醉为她情急的模样。

    她用过药后就歇下,或许是药劲儿上涌的原因,初胭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夜雨滋润,催醒万物,可同时也洗刷着浸着鲜血的土地。

    那名在殿上起意谋杀的舞姬,实乃前太子的爱妾,两人感情甚笃。事起后,她侥幸藏在水缸中逃过一劫,又顺理成章在宫中混淆成舞姬,意图为前太子报仇。

    舞姬也知晓,这场刺杀与飞蛾扑火无异。因此当侍卫绑着她去了地牢时,她从未想过反抗。

    地牢中的狱卒们因为没有得到主子的发话,所以并没有对她施以惩罚。

    陆醉在看着太医为初胭包扎好后,这才趁着夜色来到了地牢。

    他眉心皱着,薄唇微抿,清瘦而修长的手指执一把油纸伞,雨滴不小心溅在他被染了血迹的衣袍上,可爱洁入他,眼下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陆醉来到地牢,神色平淡,幽深的凤眸看着那名舞姬,嗤笑了一声,居高临下淡声问她:“朕想知道,你究竟是受谁指使的。”

    舞姬耷拉着头,并不回答陆醉的话。

    地牢中瞬间一片死寂。

    在沉寂中等了许久,他的脸色还是不曾改变,似是耐心极好的模样,但他在冷笑声中说出的话,是无比残忍,“朕已给足了你时间。既然你不知道珍惜,那……”

    陆醉低沉的声音在地牢中回旋,令人悬起心来。

    见舞姬还是没有讨饶的迹象,他便吩咐狱卒道:“先切手指。切完手指若是还不说,那就连舌头一起割了。”

    陆醉已是在地狱中淬炼的冷血性子,说这些话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十指连心,切下手指,是钻心之痛。狱卒不敢犹豫,拿了桌子上雪亮的匕首,无视舞姬的挣扎,直接切掉那漂亮纤细的小拇指。

    新鲜的血液随着小拇指的掉落而溅到陆醉的袍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