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圣元大陆东南部的十万大山,是圣元大陆第一大宗门凌渊宗天然堑磊,里面灵植珍兽数不胜数,机缘大危险更大。

    十万大山拱卫着凌渊宗六十四门属峰并十六座主峰,属峰为各门弟子生活修习试炼之地,十六座主峰隐匿着凌渊宗十六位长老及其门下亲传弟子。这些长老多半已经久不出世,但是都曾经是惊才绝艳之辈,不说每一位出去跺跺脚圣元大陆都能抖三抖,随便一位名号拿出去,都能撑起一个普通的大门派了。

    十六主峰最高的那座,居住着大长老白景然,据说是个快要上千岁的老怪物了。

    凌渊宗还有一座天峰,是漂浮于半空的,住的自然是凌渊宗的宗主天一掌教,弟子们只有宗门大型庆典的时候,能远远瞥见掌教的形貌,一身朴素的白袍,仿若峰绝之巅的积雪,浮于云端,常年不化。

    此刻,这位高岭之花,天一掌教坐于案前,之手扶额,眉头微皱,默默的闭着眼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远处,嘎吱嘎吱宛若锯木头的噪声,惊醒了这原本一片沉寂中的宏大肃穆的宫殿。只听一声咯吱一声巨响,崩的一声仿若什么断了,沉寂了半晌,变成了更尖锐的咯吱咯吱。

    天一掌教微微闭起的眼角一跳,额头愈发沉重,屈起的手臂似乎已经承受不起。能把一位大乘修者折磨于此,不知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功力精湛。

    莫采薇刚刚用力过猛,五根琴弦一起挣断,发出一声巨响,把自己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熟门熟路的换上新琴弦,埋头对着琴谱继续实践。苦大仇深的嘎吱声如同3D环绕音效,响彻在缥缈的天峰之上。

    天一掌教心烦的睁开眼,正对上挂在案头之上的一副肖像:白衣飘飘,好一副仙风道骨的仙人之姿,但定睛一看,那仙人面目扭曲,宛若被鞋拔子狠狠的踩了一脚,五官歪七扭八,惨不忍睹。

    天一掌教气怒拍案而起,被激怒的大乘修者,似乎即将出去无情杀伐,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然而,天一掌教调整好微表情,春风和煦的踏出天峰主殿,努力放柔声音,不显得那么冷硬道:“采薇,格物明道,当劳逸结合,过分耽溺其中,反为不美。”

    莫采薇满脸无辜:“可是师父,是你说我过分注重修炼进境,神修不到,最好格物致知,适当磨砺心境啊。我跟三长老学了一个多月的画三长老就让我出师了,您却说弟子于画画一道似乎没什么天分,可以另寻途径。”莫采薇有点苦恼,“弟子本想试试音修一道,可是咱们凌渊宗上上下下这么多长老和门主,弟子问了个遍,竟是没有一个略通音符的,弟子只好自己研究了,不努力点怎么行呢?”

    天一恨不得穿越回几个月前,掐死那个即将给莫采薇发出这如斯恐怖指教的自己,来彻底避免那之后必须忍受的要命袭击。

    可气的是,明明四长老少年时音修入道,天资纵横,却死不承认,那些个主峰上的混账家伙是打定主意让莫采薇在天峰上祸害自己了。还美其名说,根据过往的经验:每一个亲传弟子,都是当师父的前世欠下的债,自己的债当然要自己还,否则日后对心境提升不利。

    天一将那些主峰上的老家伙挨个心中盘算了一边,心中有了算计,他小心翼翼道,生怕打击了年幼的小徒弟弱小的心灵:“采薇啊,师父想你在音符一道上,天赋不多,恐事倍功半,不如,你去试试炼丹之术?”

    莫采薇放下手中的琴,天一下意识的心头一松,如临大敌的警惕稍稍褪去一些。莫采薇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如此,那徒儿找大长老去习求丹术一道?”

    天一微微颔首道:“可。”难得一位大乘修者微微露出一丝急切道:“大长老最讨厌心不诚之人,设下诸多考验,你务必坚持到底,苦苦哀求,表明决心。”

    “好的!徒儿明白了,师父放心吧。”看着莫采薇欢快的背影撒欢离开之后,天一终于长吁一口气,俊美无比的面容上,依稀带着一抹如老父亲般的愁苦之绪。

    自从莫采薇离开,天一就提心吊胆的等着她不知道啥时候被遣送回来,谁知道,这一等,竟然过去了两个月没看见人影,天一心里开始有点不是滋味了。

    最高的那座主峰之上,大家都以为已经是个鹤发苍颜的千年老怪的大长老白景然,外貌却是个眉清目秀十几岁的俊美少年模样。此刻他先是拿起一枚乌黑的丹药仔细观察,轻轻的嗅了宿,展颜一笑:“不错!”

    白景然和颜悦色的对着莫采薇:“你于炼丹一道颇有天赋,短短两月便能成丹,可谓天赋卓绝。”

    莫采薇被夸得眼睛一亮:“真的!”接连两次被师父否定自己的天赋,还是有点打击莫采薇自信心的。莫采薇美滋滋的拿回来大长老手中的丹药,珍重的收起来保存好,“我去拿给师傅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