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刺骨朔风就没有停过,哪怕是正午时分,北部阜新镇这片地方上的天空也总是灰蒙阴翳,很少有阳光穿透厚重云层洒落下来的时候。

    没有太阳,气温也零下,陶田怕顾桩洗浴时着凉,特意在后屋内支上了热炉温水,又将炕烧得暖热,就连地上的浴盆边上也围起聚暖的半透明塑料布。

    屋子里热气升腾,室温很高,连只穿着件薄绒衫的陶田都忙活出了一身汗,他试图将顾桩从炕床上抱下来,但遭到了拒绝。

    “哥,我随便擦擦就好了,不用洗澡……”顾桩一脸为难抗拒地往后缩躲着。

    不过他大病初愈,人也瘦弱,手脚还没什么力气,使了大劲也只将身体挪开一点点距离,所以陶田轻而易举地就捞到了他。

    “听……话……”陶田结巴地轻哄着,将顾桩搂在怀里给他脱下衣袜。

    青年染上流感的那些天,几乎每天都要发上几场烧,后面更是高烧不退,流的汗将底下的垫被都几度湿出人形。

    再者说,陶田也不是没见过他的身子。

    顾桩病重人事不知的那么多天,都是陶田帮着擦洗,该瞧见的不该瞧见的都瞧见了,他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特殊之处。

    “哥,你别……饶了我吧。”可顾桩还是害羞胆小,怯生生地抓着裤子松紧腰处,不让陶田褪下。

    他纤细青白的手指将布料抓得极紧,骨节高高凸起,衬着边上的血管又紫又细,那手腕细白的像一不留神就会被弄断似的。

    陶田不敢用力,僵持半天退让道:“你……脱,我……不……看……”

    男人保证着,他说了不看就是不会看,但顾桩今天必须洗澡。

    见自己躲不过要入水的结局,顾桩小声地再三确认了陶田不会看他后,终于红着脸松开了抓着的睡裤腰带。

    陶田果真如他所言,把顾桩扒到只剩一条底裤的时候,将其抱着放进了水温正好的浴盆中。

    浴盆不大不小,顾桩生病以后瘦了许多,正好可以容纳他坐下。

    最后一件是顾桩呆在盆里自己努力使劲脱的,陶田将脸撇向一旁,眼神守礼没看青年一眼。

    等顾桩好不容易脱完,连忙捡起盆边搭着的毛巾挡住要点,脸红得几欲滴血,背着身轻软地对陶田说道:“哥,我好了……”

    陶田这才转过脸来,他看着顾桩薄白瘦直的背脊,以及不远处那条湿透透的小裤,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不动声色地取了另一条毛巾给顾桩擦起澡来。

    一连洗了三盆水,浴水终于清了许多,顾桩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开来,原来自己身上脏得这么厉害。

    想到陶田跟他一起同床共枕这么久,顾桩羞愧得不行,他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