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绥静静躺在床上,锦云拿着伤药过来,“哥,你擦一擦。”

    “你放那吧。”

    锦云看着哥哥趴着,一股浓重的药味缠绕在鼻尖,忍不住问:“哥,你不是和安王不对付吗,为什么要给他求情?”

    楚燕绥反问:“那你觉得他做错了吗?”

    锦云当然知道暴君的性子喜怒无常,未必不是迁怒,“但我更不希望你受伤。”

    他对幼弟素来坦荡,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

    只是看到他琥珀色的眸子逐渐失去光彩,孤立无援的身影,有些憋闷。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中安王的无辜了,这样毫无缘由的污蔑打压,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好似能明白安王为什么苦心筹谋,忍辱求全了。

    所有人都默认安王是可以有罪,即便他毫无错处,一个人被所有人背弃,那该有多伤心。

    锦云点头,“陛下他们认定了他不怀好意,野心勃勃,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打压,安王也确实有些太惨了,但也不能否认他没有这个心思。”

    “有什么不对吗?”

    锦云愣了,“这当然是不对的。”

    楚燕绥低低笑了起来。

    “难道你也被爹那套忠君思想弄得迂腐了?安王上位倒不见得是件坏事。陛下何曾在意过帝位?他少年时也曾传出美名,而上位之后,就残暴不仁,对百姓疾苦从来不屑一顾,只顾着心中对先帝的怨气,一味放纵自己,这是一个好的君主吗?那既然他德不配位,取而代之又何妨?”

    锦云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捂住自己哥哥的嘴,“哥,亲哥,你小声一些?”

    没想到这哥哥思想如此先进,他确实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也确实认可哥哥的观点,重点是,隔墙有耳啊。

    “哥,这到处都是人,你也太不小心了。”

    “没被爹那陈词烂调给糊弄住,我没疼错你。”

    “纵然哥哥你说出一大堆理由,这都是转移话题。”

    锦云可不觉得就因为同情,他哥哥就帮了安王,就他哥那样雷厉风行的性格,怎么会如此吃力不讨好,这样的事儿倒像是他做的才是。

    锦云叹息一声,“你还是好好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