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街道两旁的大大小小商贩们大声拉客,人群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这应山说来还是个热闹的地方,靠近皇都,来往之人也不乏来此地游山玩水的达官贵人,锦衣玉带谈笑风生,鲜衣怒马,好不畅快,烟雨朦胧中,山中佛寺在水雾中若影若现,恰似百年前的绝句。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南竹清撑手在酒楼窗台上,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百无聊赖,有小女子悄悄从他身旁路过,只是一眼便忍不住羞红了脸,垂眉间不住的再偷看几眼。

    他脊背端庄,身躯修长,一身翠绿锦衣绸缎,头发以羊脂玉发簪束起,恰似烟雨般清透的面容,因无趣而半眯的勾人桃花眼,眼眸印出远处的山峦,清澈见底。

    好一个翩若惊鸿的俊俏公子!

    坐在南竹清对面的是个蒙上面容的黑色男子,周身弥漫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莫名让人感到一丝阴森,不愿多看一眼只得快步离开。

    肤如凝脂的手上是一把折扇,南竹清打开折扇掩面饮茶,动作潇洒流畅,叫人赏心悦目。

    茶水在唇间细尝,茶香回荡在口中,他眉头舒展开来,放下茶水,薄唇轻启,音色低柔慵懒,对着对面那人说到,“君兄我自然是信你的,城南安家二公子那里我会派人安排好,你动手时无需考虑这些。”

    说完,他在此望向远处烟雨中飘渺中应山佛庙,目光深邃,“安庆必然活不过明早。”

    坐在对面的黑衣男子依旧注视着桌上杯中茶水,没有说话,但是南竹清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同意了这场生意。

    二人此时都没有在开口说一句话,南竹清好似真的在欣赏应山美景一般,酒楼下人来人往,清风拂过青丝,他如画般的容颜也是其他人眼里的动人心魄的美景。

    旁人不知南竹清此时心中所想,他们绝对不可能猜想到这君子模样下是怎样心思缜密的工于算计,更不知道这位就是皇都当今天子的四皇子,身份尊贵遥不可及。

    不同于外表的那么清雅,南竹清此时思绪万千,当今南步天这个老皇帝并不似他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强壮稳健,早就被多年的灵丹妙药蛀空,昏庸无能只剩下一个躯壳,朝中大事都交给了丞相林景宸打理,如今老皇帝快不行了。

    林景宸又迟迟不放权,美名其曰为君分忧,实际上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他怕是舍不得放弃这莫大的权利,他想自己为君!

    现在朝中表面风平浪静内地里已是暗波涌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局势已是一触即发。

    南竹清早就想除掉林景宸,南家的江山岂能就此拱手于人,今晚安家三公子的死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安家和林景宸同流合污这几年现在就是清算的开始。

    天凉了,安家是时候该破产了。

    在南竹清思考着谋权杀人之事时,楼下一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姑娘经过,她好奇的东看看西瞅瞅,活像乡下人进村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白皙娇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求知欲,陈娇娇已经百年没有下过山了,山下的一切都全然不知,看着红彤彤的冰糖葫芦还有焦黄酥脆的煎饼,唾沫开始在她的嘴里分泌。

    陈娇娇站在煎饼摊前,咽了咽口水,好好看,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