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

    明明只是微弱的一声,刚刚下了命令正在气头上的殷元青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双眼倏然睁大,抛下在场的几个人就直接跑了进去。进去之后,他就看见陈玉英睁着眼睛,微笑着望着他。

    他忽然就放慢了脚步,像是害怕打扰到什么,然后就跟一个愣头小子一般,傻不愣登地轻声问道“你醒了。”然后还不等陈玉英说些什么,又继续接着问道,“你疼不疼,是不是不舒服?不,孤,孤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你受了伤,一定是会不舒服、一定是会疼的啊!你先别动,也别怕。孤现在就去把军医个叫过来!”

    说罢,殷元青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外面清楚地传来了殷元青大声的呼喊“军医呢,军医怎么不在?把军医给孤叫过来!”

    待军医急匆匆地从其他伤患那里赶来,然后在殷元青的密切注视之下,仔仔细细地给陈玉英重新检查了身体,对殷元青说陈玉英没有了大碍,只需要好好养伤修养之后,殷元青才彻底放松下来。

    见两人似乎是有话说,军医很有眼色的声称自己还有事要忙,就迫不及待地告退了。

    见军医离开后,陈玉英满是无奈地朝殷元青招了招手,又叫了一声“怀瑾。”

    殷元青下意识地走过去,坐在了陈玉英身边的凳子上,顺其自然地就牵上了陈玉英的手,然后似乎是突然反应过来,又匆忙地将自己的手从陈玉英的手上拿开。可是他一拿开,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不对,怕陈玉英误会自己有嫌弃她的意思,又急匆匆地把手覆盖了上去。

    这样拿下来放上去,殷元青竟一时觉得有些进退两难,手就僵在了那里,似乎是和陈玉英的手交握在了一起,又似乎是离陈玉英的手还有一段距离。

    直到陈玉英自己用力却又温和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殷元青的手心,殷元青才缓和下来,放松却又坚定地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了陈玉英的手。

    他们两个人双手交握的那一刹那,殷元青才发现在这短短的一瞬,自己的手心里,竟然出了那么多的汗。

    殷元青有些激动、有些惶恐,又有些举足无措地对陈玉英说道“最近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你我早就相识,在一处周围满是竹子的地方住着,每天都充满着欢声笑语。你叫我怀瑾,而我,叫你将将。”

    陈玉英听到这里,眼睛突然亮起。她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想要从殷元青那里获得一份认同。她想问殷元青,是不是不只有她一个人记着,她想知道,殷元青,是不是也全都记起了起来。

    可是殷元青接下来的叙述,却将陈玉英心中的这份期盼,渐渐打散。

    殷元青说道“可是有一天,你忽然不见了。他们跟我说,你因为意外落水而死了。我不相信他们的话,于是就开始疯狂地找你,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等我醒来之后,才知道这是一场梦。我正感这梦境如此真实之时,就听他们说你出事了。”

    “说起来你可能也不相信。我以为是梦境与现实重合了。你不知道,当我看见你虽然身负重伤,但依旧完好的躺在这里的时候,我的心中是多么的庆幸与欢喜。”

    陈玉英听到这里,就知道殷元青并没有想起上辈子的事,只是一个不知缘由的梦,又将殷元青的心思引到了她这里,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点遗憾和不爽。

    殷元青在专注着讲述着自己的心事,但是也没有错过了陈玉英那一瞬间表情的变化。他仿佛是知道陈玉英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将将、玉英,不不不,陈姑娘,你听我说。”

    “虽然与陈姑娘你,只短短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已经让我对你有了很充分的认识。你跟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机灵、勇敢、坚毅又很有胆识、很善良、十分负责十分有情有义的一个人。”

    说到这里,一向以风流面目示人的殷元青竟然有些紧张,脸颊都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