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川与陈莲早早就在楼上的隔间里坐下。

    栋梁铺的木工们充分考虑到了柳巷青楼的重点,二楼设计奇葩,前为隔间,方便看戏,后通房间,能供休息。王川而今是倚翠(柳巷)楼的幕后老板,他本身一个六扇门的小卒子,出现在这种场合里并不合适。所以他和陈莲选择在二楼最角落的隔间里,隔间前又挂上垂帘,不影响观戏的同时,又能使旁人无法发现他们。不过这会儿戏还未开,为保险起见,二人都在隔间后面的房间里。

    这房间刚刚收拾出来,还未住人,因此少了几分红幔旖旎,多了几分干净清爽。

    “相公,今日来的人,来头都不小,咱们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陈莲坐在桌前,瞧着王川淡定地捧着本书看,有些焦虑不安。

    王川目光没有从书上移开,淡定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从来只有群主和管理员为所欲为,在咱们群里,管他土豪还是大佬,有什么用吗?”

    陈莲听不懂王川惯例的奇言怪语,但意思却明白了,无奈地“哦”了一声,老实坐着忐忑不安。小姑娘没有经历过大场面,这时候她就是紧张,但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紧张些什么。

    “王捕快坐着呢。小莲儿也在啊。”

    韩姐儿“吱呀”推开门进来,笑眯眯捧着一盘水果一壶水近前,把手里东西全放在桌上,道,“楼里姐儿们都忙着呢,奴家也一时脱不开身,先给你们送来些吃喝。待会儿戏开了,奴家无事,过来蹭个座儿,你们可别拒绝。”

    陈莲道:“姐姐说什么呢,相公和奴家怎么会拒绝你呢?”

    “那就好,小莲子就是知道疼人。”

    韩姐儿带着一串笑声离去,风风火火的,看来真是忙得不得了。

    没过一会儿,杨总捕杠铃一样的笑声就从楼下传来。王川没有去看,但想来杨总捕不会一个人来,必然带了许多他邀请的人同到。

    果然,杨总捕等人被安排上楼,楼上几处隔间很快就响起了一阵说话声。受邀的“嘉宾”们在隔间里坐下,隔着隔间交谈起来。王川暗中观察,偷听嘉宾们对话,听到不少大佬和花街有名风流人士的名字。不过这些人年龄普遍较大,杨总捕惯熟的人,毕竟还是他那个年龄阶段的。

    小辈们随后渐来,但楼上已经被占满,小辈们便在楼下大堂中安排坐下。人数差不多有尽四十人。

    今日的倚翠(柳巷)楼并没有对外开放,来这么多人,就是说杨总捕邀请的人差不多全到了。王川和陈莲从房间内出来,到了隔间里面坐下,目光穿过垂下的帘子,瞧着楼下大堂之中人头攒动,坐了下来。

    “这里哪里像个勾栏之地?”

    “戏台恁得宽敞,不知帷幕之后,是什么模样?”

    “诸位上官都在何处?”

    “楼上呢。”

    “噫……楼上视野那般宽敞,真是极妙的位置,哪日能在楼上一坐,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