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夏趴在于瑾耳边,小声嘀咕:“还以为是婆母给新妇立规矩呢。”

    说罢,惟妙惟肖地模仿太后的口吻:“要多看女则女戒——我凭啥要看那种鬼玩意?”

    她阿爹都没让她看呢,这老太婆倒是多管闲事。

    “不可胡言乱语。”于瑾蹙眉,这丫头口无遮拦的,亏得这里没别人,否则让人听到,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婵夏吐吐舌头,摸了摸手上的玉镯,质地极好,上面还留着那尊贵妇人的余温。

    “你说她干啥赏我这个啊?给陛下添堵?”

    于瑾是新帝眼里的功臣,太后跟新帝又不是同一阵营的,跑过来给敌方大将送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找茬的。

    “她给你留着便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她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婵夏叹了口气,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上火。

    这宫里的人也忒抠了,送她一个带过的老镯子,她又不能变卖成现银,平日里又戴不出去,给现银多实惠啊...

    “寻常人求之不得的赏赐,到你这倒成了负累了。”于瑾看她纠结的小表情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琢磨钱的事儿呢。

    整个钻钱眼里的丫头。

    “我就想不明白,他们争来抢去的有什么意思?就说这镯子吧,是好看,可戴上了又要担心丢了又要担心磕着碰着,弄不好就治我个大不敬之罪,条条框框限制那么多,哪有咱们在外来的潇洒自在?”

    太后她今儿也见过了,不过就是个心思比较多的老妇人,也没有比别人多条胳膊多条腿,身边是不少人伺候,可能说上话的也没几个。

    整日里勾心斗角的,折寿啊。

    什么帝王家,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个华贵的牢笼。

    “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于瑾淡淡的看向车外,一语双关。

    “也是,就像我,生来就是个仵作的孩子,外人都瞧不起我,不过我还是过的挺开心的,就是有些遗憾,我都没见过我阿娘长什么样。”

    婵夏想到之前在魏王府的那个案子了,叹了口气。

    “其实我查王妃案时,也会幻想,如果我阿娘活到现在,是不是也能如魏王妃那般对子女,爱到深处奋不顾身,如果有什么人不讲理的打我、克扣我的鸡腿,我阿娘会不会也为我落泪呢?”

    婵夏是想说,没有娘的孩子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