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挖苦傅某?!”傅弘又被婵夏气到了。

    “我这是对大人最真诚的赞美,试想大人若是愿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早该是名利双收,又怎会满腹才华兢兢业业奋斗一辈子,到现在才只是个五品官员?”

    这话倒是说到了傅弘的伤处了,他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先帝亲奸佞而远贤臣,放纵宦官把持朝政,如大人这般肯踏实做事儿的,多数得不到提拔,阿谀奉承的官运亨通,你呕心沥血编纂的史书,一转手刻上了别人的名字,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所以你恨透了宦官。”

    傅弘被她这番话吓得脸色一变,忙四处张望,确认没别人才长舒一口气。

    “夏百户这话可不要乱说,让人听得如何了得!”

    “前几日陛下与我说话,我也是这么跟陛下说的,前朝是前朝,现在是已经不同了,陛下登基,礼贤下士,如大人这般肯做事又清廉的好官,自当会得以重用。大人为官只当保留初心,何愁不得重用?”

    路景从陈四肩膀上蹭地跳下来,激动地窜到婵夏面前。

    “你当真这般与陛下说了?!”

    “当真。我虽是女子不懂朝政,不懂我师父和两位大人的远大报复。可我久居民间,知道民意,百姓们这么说的,我便这样转给陛下的,陛下也愿意听我说说这些民间的事儿。”

    路景和傅弘对视一眼,亢奋不已。

    “我师父派我来查老大人的案子,想必也是陛下的意思,傅大人一生清廉,只因不畏强权便遭到这般打击报复,陛下这般明君,岂有不管之礼?”

    婵夏心里明白,这种小事儿,成帝哪儿管得过来,多数是师父要查的,但这种给新帝脸上贴金的事儿,自然是多多益善。

    效果惊人,傅弘颤抖地跪地痛哭。

    “陛下圣明啊!”

    “纵然您二位看不上宦官,觉得宦官弄权没一个好东西,可我师父与那魏老阉贼真的不同,二位可知此案陛下是如何得知?”

    “难道是于公公他——?!”

    “自然是我师父,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案子的主谋是谁,你们知道我也知道,他与我师父的关系,想必二位也有耳闻,可你们别以为天下宦官一般黑,也别觉得姓于的没个好人,我师父虽然姓于,可他骨子里,刻着的却是正道的光,帮理不帮亲!”

    无时不刻地就要给自己师父做一波宣传,大义灭亲这种事一定不能低调,当着这些史官的面说个透彻。

    婵夏这牌打的,循序渐进,刚过来时不提成帝,只等着火候差不多了,才亮出底牌,让这俩老顽固心服口服。

    陈四已经看傻了,这,这一定不是他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