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一颗孤单而又忐忑的心,紧紧的靠在一颗满是感恩的心上。盛登峰伸手挽着薛春茗的长发,生怕明天得到一个坏消息。

    而薛春茗带着满满的感恩,躺在盛登峰的旁边低声说:“不需要想那么多,其实现在我很快乐。脑袋不疼,精神也很好,思维清晰,仿佛这些年,我就没有这么清醒过。”说着伸手拉着盛登峰的手掌。

    “我不是朱丽叶,也不是祝英台。我和你之间一直快快乐乐,难道这不一种恩赐吗?没有家族反对,没有动荡不安,我们一直在一起,快快乐乐,平平静静,从小就认识,一直长大到现在,你不觉得这上苍已经给了我们足够多的幸福了吗?”

    薛春茗说着,捧起了盛登峰的脸,无比认真的说:“听着,不管明天的结果是好的,又或者是坏的,我都希望你能够接受,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要把我的样子记在你的心中,快快乐乐的过完剩下的日子。我要让你明白,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就快乐的。”

    薛春茗嘴角上浮现出一丝洒脱的笑容:“我还有个小要求,如果你以后娶了妻,生了个女儿,我希望你能也叫她春茗。都说女儿的上辈子是爸爸的情人,我贪婪的希望,我的下辈子是……”

    盛登峰已经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明天的针灸一定能够治好你,要相信他们,相信……”

    剩下的话都被薛春茗堵住,涨红色小脸的女孩子,用笨拙的舌头去亲吻有情人的眼泪,而后用弱弱的声音说:“爱我我要带着你的味道走。”

    “不”盛登峰决然的摇头,而后狠狠的抱住薛春明:“答应我,明天你一定要好,等你痊愈后,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漂亮,也最幸福的新娘。”

    情到深浓处,反而没有那么多的肉欲,他们所在乎的是天长地久,是子孙满堂,是等着双方都白了头发,而后一起牵手看夕阳。

    不在乎曾经拥有,只在乎天长地久。这一种近乎于古朴的法子,却在这个时刻绽放出别样的光彩,期待天下有情人,都能成眷属。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秋天的燥热还让人有些不安。薛东阳的小书房被改造成临时手术室,里面进行除尘杀菌处理,一排金针都放在满是酒精的白瓷盘里。

    玄齐和薛天楠虽然不情愿,却也按照薛东阳的吩咐,换上白大褂。戴上了帽子,不让头发往下掉落。

    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躺椅,顶棚上的吊灯也被改造成无影灯,薛家已经把一切细节都注意到位,剩下就是看天命了。

    薛春茗消毒后走进书房,焦急难耐的盛登峰被挡在外面,关心则乱,他进屋子里来也与事无补,不但不能帮着解决问题,反而只会添乱。

    薛春茗的脸上带着淡然,恬静的对着父亲和爷爷点了点头,而后对着玄齐说:“我现在很感恩,很知足,也很快乐。所以不管结局如何,我都能接受,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玄齐缓缓的点头,人的一声分为很多阶段,大部分时间我们都被五音所迷,被五色所幻,被五味纠缠沉沦而不可自拔,庸碌一声,追求无数,却不知道自己真想要的是什么。是名利?还是快乐?直到生死关头走一遭,才能够彻悟,原来自己的要的很简单,能让自己开心快乐的东西真心的不多。

    而薛春茗就属于是生死关头走一遭,已经彻悟的人,前几天忙着做善事,不去想生啊死啊原本疼痛的脑袋也不疼了,看着别人开心,自己也就开心。而后这三天开始斋戒,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回忆,在盛登峰的怀抱中回忆。

    也许是人之将死,薛春茗所能够回忆的,居然都是快乐的,不快乐的没有找到一点点,就连曾经的不愉快,都在即将走向夕阳的生命中,显得是那么的难能可贵。于是薛春茗的心被打开,显得有些超然物外,所以看事情也比以前通透许多。

    等着薛春茗坐上了椅子,薛东阳开始进行麻醉,把药品都注入薛春茗的身体后,再把自己的女儿捆绑在椅子上。一头乌墨色的秀发在无影灯下,泛着青光的光泽。

    玄齐吸了一口气,薛天楠对玄齐点了点头。玄齐把全身的真气运功行转,而后从钢盘里拿起一根金色的长针,运用鉴气术看向薛春茗的头部,一团团,一道道黑色的丝线在她的脑袋上流转,这些都是病气。

    人的颅盖骨是没有缝隙的,想要施针就要通过特殊的途径,例如从脸上施针,而后让金针弯曲,刺入脑袋里面的病舍,却又要避开其他的器官,这很考验施针者的技艺。好在玄齐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下手有如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