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邦已经八十多了,也算是土埋脖颈子,说不好哪天就两腿一蹬去了另个世界。原本还豁达乐观的一个老人家,在死亡的阴影下心态失衡了,特别是对比富贵一生的罗杰。

    为什么别人可以锦衣玉食,而自己只能在乡下地方面朝黄土背朝天,都是一个祖坟分的血亲,没道理祖坟冒了青烟只福泽另一门。

    罗邦在不爽的情况下自然对罗杰有些抵触,换言之就是羡慕嫉妒恨。等罗杰真把五百万达到罗邦的卡上后,罗邦心底的贪婪一发不可收拾。

    钱可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可以吃好了,穿好的,甚至还能让小姑娘陪自己乐呵乐呵,罗邦翘着二郎腿,喝着普洱茶,躺在摇椅上,乐呵呵的晒太阳。也没考虑他这么大的年纪,还能不能乐呵的动。

    静幽的院子里栽着一颗颗的桃树,在太阳下光影婆娑。紧闭的院门忽然间被推开,走进来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赤红的脸膛上留着一把褐色的胡子,鹰钩鼻上面有着三角型的眼睛,里面华光流转,闪着别样的狡诈。这是罗邦的小儿子罗炳润。

    “爹,你真让他们在祖坟上动土?”罗炳润看见罗邦点头,便低声的说:“罗杰可是有百万身家,他只拿出来五百万改祖坟上的风水,是不是……”沉吟中罗炳润的三角眼里闪着狡诈:“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多少风水师都没看出端倪,别让他这样一改把那边的气运给挪到这边了。”

    罗邦原本就贪婪的心被罗炳润这样一说,眼睛不由得微眯:“我可是收了他们五百万,如果不让他们动,这笔钱可是要还的。”说着把手上的茶壶放在桌上,身躯逐渐的坐直:“万一把他们逼狠了,罗杰的秉性你也清楚,他真会把祖坟牵走,到时候……”

    罗炳润聪明知道罗邦不会把吃下去的钱再吐出来,于是脸上冒出一丝的笑容:“罗家虽然你是家主,但你自己又不能代表整个罗家,所以……”

    这番话响在罗邦的耳畔,让罗邦的眼中闪过诧异,眼睛微眯的望着罗炳润,还以为这个混小子是要篡班夺权,仔细看来又是不像,便示意他把话说清楚

    “买房要给买房钱,买路要给买路钱。”罗炳润笑着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有唱白脸的和唱红脸的。不狠狠的宰上一刀让罗杰大放血,对得起这个好机会吗?”

    买房买路?穷山恶水多刁民,刁民悍勇,律法不同。在一些乡间最为重要的就是宅基地,邻里之间多会因此而翻脸,甚至上演全武行。有些落户无可奈何下,把手中的田地出让,给了别人建房盖屋,久而久之却又觉得亏了,于是心中升出不忿。多会去到别人的屋宅前封路,口口声声说当年只卖了宅基地没卖路。

    不管是不是歪理邪说,终究是道理。一番纠缠,几番争斗。最终外来户会屈服,花些钱财,息事宁人。就当是破了财,消了灾。

    而现在罗炳润这样说,就是胡搅蛮缠,让罗邦同意,然后小字辈的跟着闹,罗邦再唱红脸,这帮小家伙们唱白脸,总之就是一个目的,继续从罗杰的身上讹诈钱财。

    罗邦重重把头一点:“就按你说的办”这样张弛有度,也不会闹得太僵。按照罗杰身家五百万都花了,应该不会在乎再掏五百万。想到这里罗邦的嘴角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那就这样办。

    从飞机上走下来后,一辆限量版的宾利就停在贵宾通道,黑亮的车身,大号的标识,市价已经达到四千多万。坐在宽敞的真皮座椅上,罗杰重重的出了口气说:“但愿这次不会再出现意外。”

    玄齐望着车外的景色,南方气候温热,植被异于北疆。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玄齐的心情逐渐的舒缓,钱已经花了,对方也同意了。到了地方破开另个风水师留下的法阵,罗杰的厄运也就该终止了。

    转首对着罗杰一笑,玄齐的脸上闪过一丝的错愕,罗杰头顶上居然有一丝死气凝聚,印堂黑的发亮,要不了多久罗杰就会死于非命,怎么会这样?玄齐诧异惊恐而错愕,双眼闪烁用出鉴气术,而后开始打量罗杰的气运。

    病灾之气来自他的心脏,坚韧刚毅的汉子也有疲惫的时候,经过这些年接连不断的打击,他也已经累了。或者说坚毅的心脏上已经布满裂痕,再也经受不起打击。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玄齐在诧异中错愕,继而抓住罗杰的厄运之气,而后开始卜算,随着气息不断的旋转,玄齐开始一点点卜算这其中的缘由。

    贪婪是一种原罪,无穷无尽的吞噬着他们所能够看到的一切。罗邦的胃口好大,又或者说第一次给的太多,反而把他喂贪婪了。

    这次贪婪的不光罗邦一个,还有罗邦的儿子,又或者说罗邦那一脉的人,想要把他们的贪婪摆平恐怕有些难玄齐无语的挠头,眉头很快皱在一起,难怪罗杰的身上会有死气,面对出尔反尔的亲戚,再好的人也会气出病来,更何况是已经风烛残年的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