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乱成一团,人数上算是帝国方占优,但这里面包含了侍女,和不少喝的东歪西倒,乃至干脆失去意识的骑士大人。生死关头,侍女只能尖叫着到处跑,公国人到不是疯子,只要侍女不是刚好挡路倒也不会受到伤害。

    喝得瘫软无力的骑士更没被当做对手,作乱的公国人绕过满地醉鬼,皇帝一家才是目标。外国佬知道,自己人也不糊涂。整个宴会厅都围绕皇帝打成一团,门外听到响动的卫兵加入进来。不如禁卫那般精锐,都城警卫队凑个人数总是可以的。

    警卫队还有个无可比拟的优势,威廉队长没醉。刽子手力气都不算小,见过的死人比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多。胆量力气都大的威廉徒手便打倒了几个看似牛高马大的敌人,新晋骑士威廉喊着要部下向他靠拢,保护皇帝。

    这毕竟是场宴会,公国人再心怀叵测也没法带大家伙,没了装备无法阻挡武装卫兵突入,而死都不愿意跑的真就死了。被忠心耿耿的臣下簇拥着的皇帝暂时脱险,陛下不甘心只扮演被保护者的角色,他不知从哪儿拿了把餐刀,把皇后和王子护在身后。

    法师不到万不得不会加入一场肉搏战,这会儿就算万不得已。皇帝一家在里面,父亲也在里面,而且这帮人已经杀死了哥哥!

    极度悲愤之下,海伦娜差点朝房间里那些向她跑过来,已经进入冲刺阶段的男人丢出火球。没有长剑,但在展现凶残上匕首更合适。而冲她来的人几乎每人都拿着一把。出席宴会不可能携带长剑,那太反常。可是如果偷偷藏了短刀,也不会有卫兵专门来搜身。

    卫兵?是啊,我们哪来的卫兵,皇宫外围防御都交给了公国的人。

    假如守在外围的公国军来了会怎么样?她中断了不合时宜的思索,朝正面攻击法师的蠢货们施放了一道粗如树干的闪电。白灼的电流照亮了她的脸蛋,吹乱了头发,穿过打开的落地窗时震碎了全部的玻璃。

    魔法闪电气势惊人,轻松洞穿了跑的最快的那位,把目标的胸口烧成个焦黑大洞,并由洞口穿出去,击中了不幸处于飞行路线上的每个人,再撞向对面墙壁又被墙弹了回来。这次的威力似乎减少了许多,没能在宴会厅开出里第二道血肉小径。

    大威力的法术近距离施展,造成的杀伤效果把法师自己都吓到了,她被迫中止了第二次闪电术,改为威力相对温和的魔法飞弹,打爆了一个不知死活,仍然朝这边冲的光头男人。

    那家伙头炸开时像极了石榴,连声音都像。尤其是脑浆从头颅中向外迸发的那一瞬,血红中透着些惨白,跟熟透的石榴一模一样。由于死者跑在了最前,后面每个人都欣赏到了这惨烈无比的死相。

    法师大多是唯物论者,看重今生,其他人则更看重来世。对于这些人,脑袋被炸碎的危险比什么都恐怖。

    从凶神恶煞到转身就跑,公国人表现出的灵活性让法师目瞪口呆。真可惜,她的下个法术本来是“燃烧之手”。亏得海伦娜像个傻子似的两根拇指并拢,其余手指向外伸开,完美的模仿出蝙蝠的形状。

    可惜了,法师摇摇头,从陷入专注的失神状态解脱出来,偷空欣赏了下连锁闪电的战果。

    血肉残骸铺得比羊毛地毯都均匀,离她越近尸体越不完整,在对面墙角才有几位遗体尚算完整的受害者,而那几张脸她从未见过。正当海伦娜要松口气时,她看见其中一人手里握着长矛。参加宴会的人不可能带长兵器入席,拿长矛的只会是卫兵……

    不要去管!抬起手朝头顶洒了把大理石粉末,她默默念出了咒文。皮肤很快就变得跟大理石一样,不管硬度还是颜色,然而良心却不能。

    把愧疚留给以后吧,以后再说……

    海伦娜踩过满地碎玻璃,由相对安全的露台重新回到了宴会厅。经过一阵紧张的搜索,她找到了,父亲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公爵虽然被灌的伶仃大醉施展不了法术,但手指的戒指只需动个念便能启动石肤术护体。大公国的白痴正拿神志不清的维克托公爵乱刺,却根本刺不穿法术形成的岩石皮肤。

    哼,傻瓜。海伦娜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尖对准了才意识她存在的袭击者。父亲安然无恙,她仍有哥哥的仇要报,皇帝皇后和王子要救。

    袭击者显然记得海伦娜是干什么的,不然不至于被个伸长指头的女人吓得瞪大眼睛呆立在原地。公国人应该是提前做过分工,从该灌醉谁到优先向谁下手都有布置。

    你们看不起女人是吧?海伦娜尽量让向上弯曲的嘴唇变得更加扭曲,她要用对方的绝望来舒缓失去哥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