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吧,驸马是那日在冰湖救她的那个人。”

    “另一半是为什么?”

    “我南宫慕荇堂堂九尺男儿,天天窝在翰林院,跟一帮老学究吵来吵去,想想就觉得憋屈!”

    “男人嘛,总得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他忽然站立墙头,面向东北,豪气干云道:“我南宫慕荇要做大将军,率领三军,荡平北境,抛头颅,洒热血,忠肝义胆,杀尽天下小人!”

    正要鼓掌叫好,他就晃了几下身子,摔下墙去,磕破了头。

    刚才的少年意气被这一摔全都摔没了。

    他的梦想还没出师就已夭折。

    其实我有一件事看不明白,按除夕之夜皇帝的表现来看,他对贤王殿下绝谈不上不在乎,甚至在冷漠之外还有许多关心,但他们父子之间似有一座大山挡着,他们天各一方,谁都不会主动越过那座山头。

    关系僵持到了某种境界,不死不罢休。

    南宫慕荇听到我的疑问,只说了一句话:“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父子关系也是这样,皇帝有心亲近,灵昭也不会给他机会。”

    “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南宫慕荇独饮苦酒:“上代人的恩怨,灵昭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他们的延续。”

    贤王殿下运筹帷幄,我这个小喽啰就不必跟着操心了,所以暂且将他们父子抛在脑后,那块除夕夜得到玉佩,我没跟任何人说,就连夏侯昀我也没告诉,只把它藏到枕头里,说不定以后会用到呢?

    贤王殿下的病好一阵歹一阵,不过那日传来信王被流放岭南时,精神格外的好,不仅多吃了半碗米饭,还听我说了半晌胡话。

    我喜欢同他讲故事,贤王殿下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看起来金尊玉贵,其实没什么见识,那些山野传说他一听便能耗去大半晌,讲到鬼怪精灵的事,他的眼神便会黯淡许多,他曾真真切切的问我:“世上是否真有魂灵存在?”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我又没死过,也没见过魂灵,说他存在吧,不能昧良心不是?说他不存在吧,万一我寿终正寝,见到了他们多尴尬。

    但是我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便不忍他失望,使劲点了点头:“存在的。我爹娘他们去世前就跟我说,若是哪天见到奇怪的事,比如我们家的锄头挪了地方,桌上多了饭菜,让我不要害怕,那是他们是来看我了。”

    贤王殿下眨了眨桃花眼:“谢谢你。”

    夏侯昀这时就会非常高兴,他巴不得我多说点。

    南宫慕荇则不耐烦的去墙角喝酒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