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动手?那杨松源说得倒是轻巧,他如今除了来时那日,便再没踏足过御前半步,那小猫儿一天到晚又只在御前呆着,根本不去其他地方闲逛,他甚至连“偶遇”的机会都没有。

    他正这样心烦着,外头却忽的传来了来人的动静,曹四郎忙跑出去迎。

    只见来的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姑姑,这宫婢生得端庄,很爱笑,待人也很和善。

    “姑姑怎么来了?”曹四郎问。

    “当然是给你报喜来了,”她也不拐弯抹角,一来就开门见山道,“御前有一小宦染了风疾,已病了好几日了,又不能不找人来替,戚公公就在御前随口提了一嘴你和枫灵的名儿,陛下就点名要你来伺候了。”

    曹四郎忙笑了笑:“真的?”

    “姑姑我还能唬你不成?”那宫婢也笑。

    曹四郎面上惊喜更甚,还有几分不可置信,乐了一会儿,他才感激涕零道:“奴婢谢陛下、谢戚公公!”

    “这些话呀,你还是当面去说吧——我先走了。”

    “姑姑慢走。”

    曹四郎面上虽在笑,但心里却是冷的。

    将他提拔到御前,看似前程如锦,实际上却是推着他走向末路。

    手刃仇人固然是欢欣快意的一件事,可他还不想死,更放不下他那些或残或幼的亲人。

    然而……然而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难得不用去御前侍奉,方啼霜原本打算今日要狠狠给他睡到日上三杆再起,可没想到这么多日的早起已经养成了习惯。

    到了该用早膳的点,小猫儿的肚子就开始咕咕乱叫,饿得他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于是方啼霜只好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情不愿地打算出去叫人,命令他们立刻给猫大爷端上早膳。

    然而一只后腿才刚落地,方啼霜就感觉到一股寒意直从他的后脚往脑袋顶上钻,冷得他又往毯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个脑袋来,对着屋外头就开始喵喵叫。

    “喵呜喵呜!”快来人呐,要饿死猫啦!

    婉儿耳朵尖,小猫儿才唤没两声,便叫她听见了,她朝屋里头应了一句:“来了来了。”

    说罢便推开了门,走到了那猫大爷的小窝前:“怎么啦?大清早的,今日您又不当值,起这样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