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拘谨是假的,虽说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与皇室占边,自古就令人畏惧。

    然而,听到皇后娘娘这样说话,余氏二人心里还是觉得很暖。

    余氏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小姜花儿的荷包送到苏瑜面前,“这是我和你大舅母昨儿专门去给你求的平安符,镇宅压邪保胎运的,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苏瑜接过荷包,倒出里面的平安符,“昨儿派人到孙府报信时,时辰就不早了,你们几时去求的平安符?”

    余氏和梁氏相视一眼,纷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有些赶,好在普济观离城里不远,我们赶赶就回来了。”

    苏瑜脸上有些动容,“谢谢二位舅母。”

    “娘娘可知今早我们出门是碰上了谁?”梁氏抿嘴笑了笑。

    苏瑜疑惑的看过去。

    余氏抢在梁氏前头说:“是蒋氏,她也想进宫来看望娘娘,但没得娘娘旨意,只得将我们二人给堵住了,说了些不酸不痒的话,最终目的却是想让我给娘娘求个情,看朝中哪里合适的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她家的嬉姐儿十七了,还没着落呢。”

    孙嬉,她可是跟蒋氏最贴心的,当初孙妨嫁给江寅,她还和蒋氏一起笑话人家。如今孙妨孩子都多大了,她却还待字闺中,不怪蒋氏着急。

    “嬉姐儿这几年也没相看过吗?依三舅母的性子,可不会真让嬉姐儿老在家里。”

    “城里哪儿有什么会,蒋氏都会带着嬉姐儿去凑热闹,不是看不上人家出身就是嫌人家里穷,说来说去就是她眼界儿高才把嬉姐儿给耽搁了。”

    “我还记得去年中秋,她带着嬉姐儿去参加了一个什么灯会,嬉姐儿在灯会上到是真结实个可意的男子,但三弟妹嫌弃人家虽有薄产,却身无功名,硬是把这二人给拆散了。娘娘不知道,有好长一段时日,嬉姐儿都郁郁寡欢。”

    “三弟妹还一个劲儿的指责嬉姐儿没出息,想步妨姐儿的后尘。”

    这妯娌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苏瑜听到最后才意识到蒋氏还不知道江家有多少家底吧,孙妨竟也能忍住委屈不说,当真是改了性情。“妨姐儿呢,可有经常回去探望三舅舅和三舅母?”

    余氏说:“回去一次三弟妹就嫌弃一次,后来妨姐儿就不爱回来了,就逢年过节给三房捎些东西了表孝心。但那些东西三弟妹也看不上,全都丢给了三弟。”

    说到这里,梁氏不免叹了口气,“三弟妹这爱拔尖的性子执拗得很,三弟身子也大不如前了,隔三差五就请大夫。”

    后面的话梁氏没说完,但苏瑜听出余音了。

    蒋氏之所以着急把嬉姐儿嫁出去,就是担心三舅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嬉姐儿就得守孝三年,届时二十了,好人家谁肯要这么大年纪的姑娘?但寻常的人户蒋氏又看不上,今日这才阻了余氏和梁氏的路,要她们带话给自己。

    “三舅舅的病情也拖了这些年,好在没走在外祖母前头,不然让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唉……。”苏瑜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

    “娘娘,你三舅舅也是个命苦的,这病熬了这些年也够他痛苦的,我猜想着他如今最是放心不下的便是嬉姐儿的婚事了吧,别说朝中什么青年才俊,只要娘娘开口,嬉姐儿满意,那便是好姻缘,好日子都是自己奋斗来的,哪儿有那么多的坐享其成?”余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