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玉挽着夏莲的手往宅子里走,“今日雍王妃要回韩家宗祠拜祭,皇后娘娘吩咐替雍王妃准备了许多东西,我实在是走不开,手上的事情一做完,连午膳都没怎么用,便辞了嬷嬷拿了令牌出宫来了。”

    “午膳没怎么用,现在肯定腹中饥饿,我昨儿就去果子铺买了果脯吃食,全是你爱吃的,快走,去我屋里。”

    二人有说有笑过了影壁,就见程家婶子笑意盈盈从屋里走出来,“哟,这不是采玉姑娘么?今日怎的有空到我们这小院子里来坐坐?”

    一听见这程家婶子说话采玉就不舒服,那双眼睛总让人觉得充满算计,奈何她是夏莲的婆母,采玉得敬着,“程家婶子好,我受袁嬷嬷之托来看看夏莲。”

    “说起这袁嬷嬷,自打进了宫就没再见过,你不提起我还以为她都把夏莲这个干闺女给忘了呢。”

    瞧程家婶子这话说得,采玉都不知要怎么接话才好。“哪儿能呢,嬷嬷在宫里时常挂念夏莲,这不就让我出宫来看看她么。”

    “也是,袁嬷嬷那副心肠是继热又善,怎么会忘了夏莲呢?”程家婶子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还赶紧催促着,“不打扰你们姐妹俩说话,我去给你们烧壶热茶。”

    “不用麻烦婆母,热茶我先就烧好了。”夏莲极力认为自己婆母是吃错药了,不然怎么可能对采玉这么热忱?就算采玉现在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可又给她带来不了什么好处,她这番造作是为了什么?

    “不麻烦,你们还能一会儿就把话说完?去吧,等你们茶吃完了,我给你们续茶。”

    “谢谢婆母。”夏莲尴笑着道了谢,拉着采玉赶紧进屋。

    程家婶子并未去厨下烧茶,而是折身回了屋,对半躺在榻上磕瓜子的程山爹说,“当家的,我不放心,你去王府迎迎我们小山子,我怕他回来得晚耽搁事儿。”

    程山爹丢掉瓜子,又拍了拍瓜子灰,下床走到门口又转身问,“东西你都收好了吧。”

    “早就收好了,你别担心,快去吧。”

    那厢夏莲屋里,采玉正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票递到夏莲面前,“这二百两银子是嬷嬷让我转交给你的,还让我替她说句话给你听,她说:关键时候还是银子就贴心,你自己收好了,可别再像从前似的糊涂。”

    一想到婆母想为程山纳妾,程不赞同也不反对的沉默样子,夏莲就觉得十分揪心。她没有拒绝,将银票掏进怀里,眼含热泪,“也替我转告干娘,我谢谢她的好意。”

    采玉咽下一口果脯,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把埋压低,“皇后娘娘还问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呢?是准备一直在程家这样憋屈着,还是为自己谋了另一条出路?”

    夏莲一听皇后娘娘还关心她,泪水顺着颜颊就滴在手背上,“我能怎么办?自幼生下来就是服侍人的命,现在因为生份特殊进不了宫,王府里也空着没个正经主子,我能谋什么出路?”

    采玉无法接话,听着夏莲又道:“采玉,我真羡慕你,咱们一起跟着姑娘从上河县来到京城,姑娘有出息,你也有出息,只有我,一时被甜言蜜语塞了心,沦落至此,都是我活该。先前我也说让小山哥休了我,可是他不答应,婆母也不答应,宁愿纳妾恶心我也不休我。反来我想明白了,婆母是看在我曾服侍过皇后娘娘的份上,不敢休我,怕得罪皇后娘娘。”

    她到是想通透了,采玉握着她的手,想给她一些鼓励。

    夏莲抹了抹泪,“瞧我说这些不高兴的做什么,你难得出宫一趟,哦,对了,我昨儿买完果脯出来碰到苗二姐带着她家姐儿买糖人儿,我跟她说了你今天要出宫的事,一会儿她也要来坐坐。”

    “那赶紧好,前些时日在宫里碰到青蓝侍卫,姑娘还说让青蓝侍卫带上二姐母女俩个进宫坐坐,你要是有空,一会儿跟二姐商定个时间,一起进宫去看看姑娘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