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来一往怼着话儿,蒋氏语声未落谭氏便撩帘入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一个小厮,蒋氏只得先闭嘴,看谭氏怎么闹这段公案。其实她心里头大概是知道苏瑜不会叫谭氏给收拾掉,但若能让谭氏闹闹,恶心恶心她也是好的。

    “老太太跟前仔细回话,若是说了谎叫我知道了,有你们好果子吃。”谭氏先是一顿训,吓得婆子和小厮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周老太太蹙眉难疏,示意一侧的章嬷嬷问话。

    章嬷嬷便上前一步,指着婆子说“你是做什么的?”

    婆子磕了个头,说“奴是后门看门的花婆子。”

    “你既守着后门,那昨夜后门上发生了何事可还记得清楚?”章嬷嬷端着手很有气度。

    婆子想了想,说“昨夜和往常一样无甚大事,只是约莫戌时三刻时候,有人敲门,奴问了一句,是瑜姑娘回来了,奴开门放瑜姑娘的马车进来,仅此而已。”

    “你胡说,戌时三刻苏瑜分明在飞燕楼。”谭氏不信婆子的话,上来就拽着婆子衣袖怒喊。

    婆子吓得不止磕头,“奴就是个看门的,见到什么就说什么,哪里敢说假话欺骗主家?不信你问他,正是他驾车带着瑜姑娘打后门进来的。”

    婆子指着跪在他身边的小厮,那小厮也吓得不轻,只顾磕头,“花婆婆说得不错,戌时三刻是奴才驾着瑜姑娘从后门进来的,奴才记得很清楚,不会错的。”

    “胡说,胡说,你们这帮狗奴才。”谭氏一步跨过来狠狠朝小六子踢去一脚,“你们欺瞒主家,这们这些贱婢,说,是不是拿了苏瑜的银子,她给了你们多少银子让你们助她敢在老太太面前胡说八道。”

    “住口。”周老太太一拍案几,谭氏才发觉自己有多疯狂,她抿着唇噤声,目光淬了毒似的紧盯着苏瑜。“瑜姐儿是个体面的主子姑娘,她怎会与看门的婆子和赶车的小厮熟悉?孙媳妇,你这可是在贬侮她的身份,事情已经大白,你还揪着不放,你是什么居心?你非得让瑜姐儿丢了颜面和声誉才高兴吗?你还是个嫂嫂呢,你看看你有点儿嫂嫂的样子吗?”

    谭氏的脸都气得变了形,好在她尚有一丝分寸不敢跟周老太太顶撞。

    蒋氏也没料到周老太太这样大动肝火,怕她气急有个好歹自己脱不了干系,“阿娘您别气着身子,侄儿媳妇也是误会了,再说她也是为了咱们孙家所有女眷的名声,此事此刻弄清明了,是场误会不更好么?”她也不得不替谭氏争辩几句,难得与她有个同仇敌恺的人,这次没击中苏瑜,难保下次苏瑜不会栽在她二人手里。

    周老太太不知蒋氏在想什么,她也想赶紧将此事给揭过去,不然一天闹哄哄乱糟糟的,让人心烦。

    “回去玉晖院闭门思过三日,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玉晖院。”周老太太瞥着谭氏,懒得再看她。

    蒋氏朝周老太太福了半福,拽着谭氏灰溜溜走了。

    “你们也都回去吧。”章嬷嬷示意堂上跪着的小六子,看门花婆子还有驾车的小厮。

    三人磕了头躬身出去。

    苏瑜伸手抚着周老太太后背,“外祖母,对不起,都是因为阿瑜让你受气了。”

    周老太太握着苏瑜的手,抬眼看着她,满眼的真诚和疼爱,“我受这点气算什么?我还能受几年这样的气?瑜姐儿,他们敢这样欺负你,还不是因为你是个被休弃的身份,目前又未有合适的夫婿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