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银号的铺子已经定下了,她刚从集芳馆与洪掌柜商理事情出来,没想到碰到了曲恒离京,涂昌磊制造混乱的一幕。

    “我有点事去集芳馆,回府途中遇到此事,马车过不去,就到这里来避避。”

    曲家母女的事情闹得很大,影响十分恶劣,传进宫里,皇帝不得不以曲侍郎家事不力为由,择贬他出京外放。

    只要不是贬为庶人,不得入朝为官,择贬外放,还是罚得太轻。

    所以,曲侍郎欣然接受。

    皇帝这样处罚是有私心的,先将曲侍郎外放,就等于保存了一分与摄政王对抗的实力。将来贞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世,肯定得有人扶持,再伺机将曲侍郎调回京,他还不感恩戴德直表忠心?

    宣祈在听到宣旨的那一刻,就知道皇帝动的什么心思。他没阻制,只冷冷瞥了一眼宣纸的太监,不作任何言语。

    宣旨太监乍然被摄政王看了一眼,后背上里衣就彻底湿透了。

    曲侍郎是在二月底离的京,那时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桃花还是花骨朵,迎春花却是已经绽放得灿烂。

    “曲侍郎一离京,吏部的事务就全压在雍表哥的头上了,他根基浅,资历也不深,能坐位吏部左侍郎的位置全赖先前皇帝的亲睐,如今我嫁进了摄政王府,雍表哥又要娶关大学士家的兰姐儿,娴姐姐也要嫁进白太蔚家,孙家的势力渐渐已经在京城布开,皇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信任雍表哥。”

    一盏略带苦涩的茶搁在宣祈面前,宣祈拿起啜饮一啖,初始舌尖触及微涩,至喉间时已是回甘,好茶,“今日早朝,有人提出让一人顶替曲侍郎的缺,你猜那顶替之人是谁?”

    朝堂上有些什么人苏瑜是知道的,可那是因为她重活了一世占的便宜,宣祈并不知情。这会儿瞧他饶有兴致的样子,像是在考她,又像是她铁定会知道似的。

    会是谁?

    心思微微转念,胸中有了答案,“皇帝这是想培植自己的失去的臂膀,他看上去是没什么根基,可这人会来事,皇帝的眼光倒也不错。”

    他就知道轻易难不住她,“皇帝将寅国公出任相国一职之事压了下去,想拉沈重霖上位,也没那么容易。”

    苏瑜抿了口茶。

    她太了解沈重霖了,这个人的狠决和歹毒之所以现在没有展现出来,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他的野心和狂妄。那一世,自己的财力成为他坚实的港湾,可任由他在朝臣中长袖善舞,笼络人心。

    “沈重霖现在还是只小虾米,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可是不能给他机会,一旦让他抓住机会,这个人,破坏力仍然不容小视。”

    “你好像很了解他?”

    听着这酸溜溜的话,苏瑜哑然失笑,“怎么?王爷醋了?”

    “你信不信我想个由头将他赶出京城去?”说完,宣祈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