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一听这话,心里愈发看轻沈重霖,她温柔的微笑里,完美的将看陌生人般疏离隐藏得干净,“夫君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弟弟妹妹们指望不上,妾身若再不扶持夫君,像话吗?”

    苏玫这翻违心的话,听得沈重霖很感动。他颤抖的握住苏玫的手,仿佛回到了当年才与她相知时的悸动。“皇帝明明在肖相最后时刻答应过他放过肖氏一门,可今早肖敏就被抓进了大理寺。我与肖相走动频繁,又与苏瑜有嫌隙,王爷迟早会对我动手。阿玫,你抓紧时间抽空去趟王府吧,带上咱们府里最好的礼品,王爷像中了毒一般宠爱她,你一定要从她嘴里得到王爷肯定不会迁怒咱们沈家的话,知道吗?”

    这么精明清醒的话,不得不令苏玫怀疑沈重霖是不是假装吃醉,为的就是哄骗她过来跟她说这番话,毕竟如今能与王爷搭上关系的只有她。她明显的感觉到沈重霖在害怕,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理解的,之前有肖相做伞,现在这把伞自己都收了,那点余荫自家都保不住,哪有可能护得住他?苏玫掌心发凉,她作势无意抽出手来,沈重霖如此自甘坠落的一幕真让她大失所望,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就因为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夫君放心,妾身会抽空到王府去走动的,只是王爷刚死里逃生回来,一定跟王妃有许多体己话说,妾身这个时候去打扰实属不妥。反正朝廷过了十五才开朝,妾身就在王爷上朝时去王府走亲戚罢。”

    虽然如是说,但沈重霖还是惶惶不安,“对了,年礼,你往摄政王府送年礼了吗?还有,还有孙家也不能落了。”

    年礼?之前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哪会送年礼过去?苏玫心中冷笑。

    “是妾身疏忽了。”她不敢怪沈重霖。

    “你现在就去准备,明天往王府和孙家送年礼去。”沈重霖的神情迫不及待,仿佛只要年礼一到,自己忐忑的心才会安宁似的。

    苏玫被赶着去准备送往王府和孙家的年礼,王府也就罢了,连孙府也得顾及上,苏玫心中很烦闷憋屈。昨夜在宫里与其他夫人闲聊时提起了孙家,她才得知孙家大房的妤姐儿居然与禁军统领订了亲。明明孙家后他们沈家到京城,脚跟却比沈家站得稳扎。想想沈家那些个不省心不成气的弟妹,也真是怪不得沈家落得如厮境地。

    大年初二一早,就有人禀告袁嬷嬷,说沈大人家来送年礼了。

    这年礼哪有过了大年三十送的?袁嬷嬷也是这两天心情好,一时间没想起来是哪里的沈大人,问清楚后,她的脸色瞬间搭落下来。

    夏莲搓着搓走过来,看着嬷嬷正在拿着一张单子看,问,“嬷嬷看什么呢?”

    袁嬷嬷答非所问,“王爷和王妃起了吗?”

    “倒是听到有人说话了,可主子没叫进去,奴婢们也只能在门口侍候。”夏莲说。

    袁嬷嬷想了想,觉得这事她做不得主。

    幸好到明德院时,服侍梳洗的女使已经在忙活,袁嬷嬷进去后先朝王妃曲了曲膝,而后走到正坐在梳妆台前绾发的苏瑜身边,将沈家连夜准备好的礼单递到苏瑜面前。

    苏瑜先是疑惑的瞟了一眼袁嬷嬷,接过礼单一瞧,顿时笑了,“不是给门房打过招呼,送礼的一律回拒么?你怎么还能给我这个?”

    见着王爷着好衣撩帘出去了,袁嬷嬷才在苏瑜耳边小声说了这礼单的出处,又道:“这礼单能送进来,沈家肯定也是费了心力的,老奴不敢做主,故此来请王妃拿个主意。”

    能费什么心力?无非就是扯虎匹做大旗,说是她的亲戚罢了。“沈家派谁送来的?”

    “老奴没见着送礼的人,只先看了这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