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江寅从孙嬉的腔调里听出几许委屈的意思。不论岳母看重的是什么,总之能让阿妨和娘家从新走动起来,他替阿妨感到高兴,可不敢得罪这个姨妹,“不不不,姨妹哪里话,我成日忙外头,冷落你姐姐一个人在府里,你若是得空就多来陪陪她,她会很高兴的。”

    那你会高兴吗?

    这话孙嬉差点儿冲口而出,好在最后关头还是含在齿后,换了句话,“姐夫这样说,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瞧着小外甥也可爱得紧,我很是喜欢呢。”

    江寅还继续在莫名其妙之中,他可从来没见孙嬉给过他半分好颜色,如今待他如此和颜悦色,莫不是也是因为他们一家搬进了这大宅子的缘故?想到这里,江寅多多少少有些心寒。

    “你和芯姐儿再逛逛吧,我去见见你姐姐。”

    “唉。”孙嬉乖乖顺顺的应了。

    江寅与孙嬉擦肩而过,清冷带着微微的香气浸入孙嬉鼻息,她竟如痴如醉的深吸了口气。

    江寅回到内院,彼时屋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蒋氏误以为孙妨记恨孙嬉曾经待她不善。

    孙妨则有些埋怨蒋氏质疑她以德报怨的真心。

    “阿妨。”

    徒然听到江寅的声音,孙妨立即起身迎上去,“夫君,你回来啦。”

    蒋氏看着江寅踩着脚下一深一浅的步子进来,想着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瘸子穿得如此体面,倒很有几分大家士族爷们儿的气质,连带着她脚瘸的毛病都无足轻重了。

    “小婿见过岳母大人。”江寅对着蒋氏,恭恭敬敬长揖长底。

    蒋氏如今有求于人,又想到如今女婿如此体面,便也端不住架子深受,笑道:“自家人不必多礼。”

    “谢岳母大人。”

    “夫君,今日外头的事可都办妥了?”孙妨一边替江寅解着大氅系带,一边柔声问。

    江寅尚未答应,蒋氏插进嘴来,“这大过年的,难道女婿还在外头忙生意?”

    “咱们家做生意的,逢年过节生意才好呢,所以不敢松懈。”江寅出于礼貌先回了蒋氏的话,又低头满眼柔光看向孙妨,“都办好了,若是不出意外,可以歇到初十。”

    将手里的大氅搭到衣屏后,孙妨看着江寅走到摇篮边,温情的逗着摇篮里的哥儿,抬头又问了一句,“姐儿呢?”

    “隔壁易家在打年糕,乳母带着她过去凑热闹去了。”孙妨且说着,又将一盏茶递到江寅手里,“外头冷,夫君喝口热水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