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依和雪娇拧眉正要发作,苏瑜抬手制止住,“黄国公府未分家,你一个大伯母要管侄儿的婚事也是能算数的。咱们别扯这些有的没有,我只一句话,娶还是不娶?”

    她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都没将苏瑜激动分毫,且她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对问题一针见血,张夫人虽然不甘心,到底心里升出一丝佩服来。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怪不得能征服摄政王。

    “娶又如何,不娶又如何?”

    苏瑜笑道:“娶,苏李两家皆大欢喜,不娶,我就想法子让苏李两家皆大欢喜。”

    张夫人蹭的一下站起来,“你真敢拿着刀逼我家宴哥儿娶那不知检点的贱人?”

    对张夫人话里的故意挑衅,苏瑜仍旧面不改色,她淡定从容,身姿慵懒的略略歪倚,“话不用说得这么难听,毕竟苏李两家是要做亲家的,是吧,曾夫人。”

    曾夫人被点名,莫名的一个激灵,她讪讪的笑着,嘴巴开始哆嗦。

    苏瑜就当没看见曾夫人的胆怯,说道:“曾夫人,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李宴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他的品性你该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再次承认我家妹妹的确行为有失,可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做出来的事,总不能叫后果都让我妹妹独自承担了是不是?若是苏李两家亲事不成,且不说事情闹得这样大,京城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李宴,就算是你们所谓的舅家表妹,要是知道自己尚未成婚的夫君曾做下过这等荒唐之事,往后夫妻又真的能和睦?依我之见,倒不如成全他俩,再多的流言蜚语也就不攻自破了。”

    委实而言,曾氏被说动了。

    近期不论她是参加宴请还是在哪儿碰到熟人,被问到最多的就是有关她家宴哥儿与苏家怜姐儿的事,让她不厌其烦的解释,可是解释来解释去,根本没人信她,反而有种越描越黑的挫败感。

    若是真娶了苏家怜姐儿,虽然名声不大好,到底是不必再费唇舌说这说哪儿,何况虽是继妹,出身也低,但苏瑜好歹是摄政王妃,往后三房若有个什么关口,撺掇着苏家怜姐儿来求求情,难道王府会不管?

    曾氏突然就像开了窍似的想通了,这门亲事想想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不是?

    见着曾氏松动,张夫人脸上挂不住了。她是不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苏怜那个低贱丫头进黄国公府的大门的,“王妃娘娘,您牙口利害,妾身说不过你,但只一点,妾身是黄国公府当家主母,若非妾身点头,苏家姑娘是绝对不可能进门的。您真要把妾身逼急了,妾身就去敲登闻鼓鸣冤,让皇上,皇后娘娘给评评理,看看自古哪儿有人家不愿娶还上赶着要嫁的例子。”

    “哐……哗啦啦……。”

    隔间里突然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一开始听到张夫人不遗余力的诋毁她,苏怜还能忍忍,毕竟苏瑜答应过她会让她嫁进黄国公府,所以她忍。到后来张夫人骂自己连带着也骂了苏瑜,她心里有丝不忍,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替她做主的苏瑜被张夫人羞辱,她就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冲,采玉好不容易才拉住她。但最后张夫人那句决不愿娶,甚至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的话彻底激怒了苏怜。

    与采玉的拽扯中,不小心撞倒了一只白玉瓶,采玉愣神之际,苏怜趁机从隔间里跑出来。她站到张夫人面前,一改胆小怕事的怯弱本性,直接与张夫人杠上,“你不必去敲登闻鼓,我也不必嫁你家。我苏怜的确是出身不高,但我也知道好女不侍二夫的道理。我现在就找根绳子到你国公府门口直接吊死算了,一尸两命,就让满京城的人评评理,到底是你家李宴始乱终弃,还是我苏怜忠贞不渝。”

    说完,苏怜便提裙跑出去了。

    曾氏瞬间脸都吓白了,张夫人的反应也很难堪。真叫苏怜在国公府门口吊死,还一尸两命,被有背后嚼舌头不说,恐怕还会连累府中爷们儿官声,太得不偿失了。

    苏瑜没作声,只轻轻的端起茶,送客。

    张夫人和曾氏趾高气傲的来,灰溜溜的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