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可厚非,事实摆在这里,他也的确是甚少插手,“兄弟知道大嫂嫂您辛苦。”

    “你认就好。”苏玫继续不紧不慢的言道:“所以,我那么辛苦维持的沈家,二弟你一回来就伸手要全都拿过去合适吗?”

    这还是不想给啊!

    沈重德将茶盏摔在小几上,发出带着愠怒的声响,“不合适又怎样,大嫂嫂,之是规矩,谁让你没给我大哥哥生个继承家业的儿子呢。”

    “可是我还有姐儿啊?虽然是个庶出,但也是你大哥哥的嫡亲骨血,想你大哥哥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不顾他遗孀妾侍和姑娘,执意要掌控沈家,该是何等愤怒和寒心?”采云其实是怀过二胎的,可是天不痛惜,快到三个月时滑了一跤,没了。那时她觉着没什么,反正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肉,但现在想来,那孩子要是在该多好,说不定还是个哥儿,要是个哥儿,哪儿轮得到沈重德在这里耀武扬威。

    沈重德眯着眼看着苏玫,身子不禁往她的方向倾了倾,“既然大嫂嫂还是不想把沈家的家业交到弟弟手里,那兄弟只能让人回趟老家,把家里的贤达耆老都请来给我做做主了。”

    “京城距老家成百上千里,何必劳动族中长辈。”见铺垫得差不多了,苏玫也直奔主题,“我不是不愿将沈家家业交付给你,只是我与你大哥哥夫妻情深,他肯定也不愿意看到我将来无依无靠。所以,不如咱们分家吧。”

    分家!

    沈重德只想过苏玫会一直霸占着家业不给他,没想过她竟会说出‘分家’来。

    沈重德当然不愿意,一旦分家,家业就要落到苏玫手里一半,那是他沈家的东西,万一苏玫将来改嫁,带着沈家的家业去嫁人,那才是臊他大哥哥的脸呢。“我不同意。”

    苏玫也没想沈重德会爽快的答应,她将从苏府回来时在心里盘算好的说词一字一句说与沈重德,“且不提我经营这份家业的辛苦,就算是看在你大哥哥大难临头我不但没明哲保身,还给他收尸的份,还有侍候你阿娘,给她养老送终,我说分家也算是给你便宜了。就算是闹到官府或者老家族里,我也是有道理的。再说,你要家业是因为你大哥哥死了,大房无男丁继承,否则这若大的家业与你有什么相干?”

    这是在警告他见好就收呢,沈重德不甘心,“不是我不答应,只是这实在是太为难兄弟了。大嫂嫂,你还年纪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再与旁人看对了眼,这家一旦分了,你拿着我沈家的家业去做嫁妆,你觉得我大哥哥会答应吗?更是让街坊四邻看我沈家的笑话。”

    “你放心,你大哥哥活着的时候我对他一心一意,他死了,我照样对她忠贞不渝。”原来沈重德在担心这个,苏玫赶紧表态。

    沈重德摩挲着下巴,他不相信苏玫,这个女人当年能伺机勾引他大哥哥,肯定也会勾引别人。

    沈重德没有反应,苏玫只得再搬出杀手锏,“我可以到沈家祠堂去,对着你大哥哥的神主牌发誓,要是此生再另嫁他人,死后就下十八层地狱。”

    沈重德依然在犹豫。

    苏玫咬着牙冷笑,“二弟,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若是还不答应分家就真是想刁难我了。不是我威胁你,你难道忘了我姓什么了吗?你要是真在此事上纠结下不了决定,那我觉得冤,就只能回娘家去哭诉,让我娘家人给我做主了。”

    苏玫的娘家不就是苏府么?

    那个二嫁妇如今贵不可言,连带着整个苏家也跟着鸡犬升天,在京城谁敢惹,谁能惹?

    还说不是威胁他,这不是威胁是什么?沈重德心里不甘心,实际已经开始松动了。但他毕竟是混迹市井的老油条,正经心思没多少,歪门邪道的心思却多得数不过来。“是,宫里那位是跟大嫂嫂你姓一个苏字,但她权势再大也得讲理不是?此事说出去,搁哪儿我的理儿都能站出阵脚,宫里那位真要插手,就不怕全天下人的说她仗势欺人?只怕届时对她的声誉也不好吧。”

    “你……。”苏玫先前的泰然自若,在这一刻被沈重德击得粉碎。看来还是她想得太简单,沈重德本就是个难缠之辈,此事她又不占理,能得十,沈重德怎么可能愿意要五?“二爷,我经营沈家家业这么久,说是要跟你分家你已是占尽便宜,何必得了便宜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