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堂中无外人,穆氏也不藏着,“京城都知道集芳馆是苏家的置业,可还是很多人都不记得了,这集芳馆一开始暴出来的时候就是摄政王妃的置业。”

    汪俊贤顿时就透了,可是他没说什么。

    穆氏接着说,“所以苏盼那宅子其实是皇后娘娘给买的,最终目的是想让咱们忌惮着,不要欺负苏盼。”

    汪俊贤脸色有些难看了,“阿娘,儿子只想凭真本事……。”

    “我知道你跟你阿爹一样,一辈子只遵从初心本心,不愿意趋炎附势。”穆氏打断儿子的话,“阿娘也没要求你去讨好谁谁,这苏盼到底是宫里那位的妹妹,虽然不是亲姐妹,但她这样眷顾对咱们家而言到底是桩好事。你又与苏盼情投意合,所以你也不用有压力,做好你自己就成了。”

    穆氏这样说,汪俊贤的脸色才好看了点儿。

    穆氏派到苏盼新宅问候的是她身边的陪嫁妈妈人称付妈妈,一进这座二进小院,花香鸟鸣的,仆妇使役井然有序穿梭在廊檐下,真是一派盎然的景像。

    水仙匆匆迎出来,对着付妈妈行了礼,“奴婢是姑娘的陪嫁女使,奴婢叫水仙,给妈妈见礼。”

    虽说苏家是朝廷新贵,瞧见这小女使的举止气度,也当得起大家风范,付妈妈也没托大,忙扶起她来,“水仙姑娘太客气了,我奉我家老太太的令过来看看新奶奶,还请水仙姑娘引荐。”

    这么好说话啊,水仙想着是汪府的来人,本来还担心人家拿乔,此时见付妈妈这般和颜悦色,当下心里也不紧张了,直说:“真是不巧的很,我家姑娘这一路风仆尘尘,有些许劳累,这会子正卧在榻上浅眠。妈妈稍等,奴婢这就去请。”

    付妈妈忙叫住她,“别慌,那是我来的不是时候,知道姑娘一切安好,那我就这样家去回老太太的话,明日我再来叨扰。”

    哪成想水仙也是个乖的,她拽着付妈妈不让走,嘴里说着,“怎么能让妈妈就这么回去?您可是老太太身边服侍的,老太太关爱我家姑娘,不论如何也不能让妈妈您白走一趟,您先请坐着吃口热茶,奴婢去去就来。”

    说完,不待付妈妈作出反应,水仙就走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一个穿着葱绿色绣淡黄色大玉兰襦裙的女子温温婉婉迈过门槛,她脸上带着娇羞嫣然的笑,冲着刚起身的付嬷嬷行了一礼,“见过妈妈,妈妈有礼。”

    付妈妈回过神来赶紧避开,“不敢当,不敢当,奴婢见过姑娘。”

    苏盼自然也不敢受她的全礼,亲自出手扶住,“妈妈是在太太身边服侍的,阿盼可不敢受您这样大礼,妈妈快请坐。”

    付妈妈也没拘礼,坐下后说:“奴婢是姓付的,家里都称奴婢付妈妈,先前在京城的时候,因为表姑娘父母的祭日到了,太太吩咐奴婢陪表姑娘回去上坟,故此姑娘到汪家去拜访时才没机会与姑娘照过面。”

    苏盼静静的看着付妈妈,眼中波澜不惊,“原来如此,我就想着若是妈妈那时在京城,阿盼肯定会记得妈妈的。”

    “今日奴婢是奉太太之命过来看看姑娘,太太吩咐了,在与我家哥儿成婚之前,姑娘若觉着短了什么,尽管让人到府里去传话,太太定会照顾着姑娘的。”

    不论付妈妈说的话是真是假,但苏盼还是被温暖到了,她这个年纪还能得如此好婆家,说不激动是假的,忍不住眼中噙泪,“请妈妈替我上复太太,劳她老人家惦念,我这里什么都不缺的,请她老人家好好保重身体,阿盼入府后定会好好孝敬她。”

    付妈妈回头就将这番话原封不动说与穆氏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