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于太子的诋毁、诘难将会如潮涌起,难以遏止,时局会否因此产生不可预估之剧变,谁也没法保证。

      只能将一切可能都压缩至最小,防范于未然。

      ……

      翌日,太子亲自签署诏令,命“百骑司”抽调好手入驻魏王府、晋王府,接管两府之防务,同时派人持太子之手书交予两位亲王,信中言及太子担忧两位亲王之安危,更兼久未相见,甚是想念,故而请两位亲王前往玄武门外右屯卫大营暂住……

      接到太子手信,两位亲王心思各异。

      魏王李泰心底无私天地宽,对此无可无不可,只是叮嘱入驻府邸的“百骑司”校尉:“府中上下,劳烦多多看顾。”然后将妻妾子女尽皆叫到眼前,严禁这段时期踏足府外,老老实实待在府中。

      而后拎着王妃给拾掇好的行礼,坐着马车出府,自景耀门出城,赶往右屯卫大营。

      与之相比,晋王李治便忧心忡忡……

      ……

      晋王府内,看着面前标枪一般挺立、面无表情与其父河间郡王之气度迥然有异的李崇真,晋王李治眼皮子跳了两下,迟疑道:“按理说,太子哥哥相召,本王自当遵从……只不过这些时日城中兵凶战危,本王受了不少惊吓,近日雨水颇多有染了风寒,身子不大爽利,你看是否可以暂缓几日?”

      魏王李泰心底无私,自然坦荡无忧,轻车简从便去往太子住处,可他李治却一直同关陇门阀纠葛一处、不清不楚,谋求储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关陇门阀虽骤然崩颓,但却将东宫打得残破不堪、损失惨重,太子心中岂能没有怨气?

      说到底,自己的确是比魏王威胁储位更大的那一个,如今城中到处都在抓捕叛军余孽、捉拿关陇子弟,万一自己车驾行于街头,猝然冲出一伙叛军余孽……那可就冤哉枉也。

      然而李崇真却根本不听他的理由,只是面无表情的将自己收到的命令重复了一遍:“太子殿下有令,请晋王殿下前去相见。”

      态度极为强硬,大有李治若敢说个“不”字,便会当即将其绑缚起来,强行带去右屯卫大营……

      李治气得不轻,没好气道:“咱们好歹也是族兄弟,何必这般咄咄相逼?”

      李崇真面色不变,语气生硬:“职责在身,不敢或忘。”

      自从进入“百骑司”那一天起,他便谨记“百骑司”的规矩,老老实实、尽职尽责的做一个帝王“鹰犬”,莫说此刻当着晋王李治不给情面,便是奉命去“请”自家老爹,他也照做不误。

      事实上,当初李孝恭将他这个幼子送入“百骑司”的那一天,便是存着一份小心,想着万一有一天他这位河间郡王功高震主、受到陛下猜忌,阖府灭绝之时,尚能存留一条血脉。

      所以李崇真的任务绝非经营人脉、建功立业,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需好生当差,半点差错都不出,稳稳当当的活下去就好……

      李治面对油盐不进的李崇真颇为吾乃,只得对一旁站着正对李崇真怒目而视的王妃说道:“本王也就未见太子哥哥,正好前去相会,也看看齐王……”

      当初齐王莫名其妙的在府邸消失,后来确认是跑去房俊那里仕途请其在太子面前求情,但房俊将齐王送入玄武门之后便没了音讯,李治一直担心齐王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