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颔首,问道:“干什么呢,这般繁忙?”

      “回殿下,河西送来战报,越国公出师大捷,吾等正在核准战报之中的各种数字,同时筹备粮秣军械予以支援,且战报之中越国公恳请太子殿下自天下各处折冲府抽调兵卒支援河西、西域……”

      李治颔首,和颜悦色道:“那就赶紧去忙吧,切勿耽搁了军国大事。”

      “喏!”

      官员们散去,李治抬脚走去自己的值房。

      进到屋子里,让人沏了一壶茶水,坐在窗前的书案之后,看着整个衙门兴奋异常群情激昂,心头阴霾愈发浓重。

      房二此番大胜,使得兵部上下官吏对其愈发崇拜信服,衙门内外更是犹如铁板一块,想要分而化之,难如登天。

      本以为此番吐谷浑入寇河西,乃是重创太子威望的绝佳机会,却未想到房俊打出一场堪称“神迹”的大胜,反而使得太子的声威愈发高涨。

      争储之路,任重而路远啊……

      *****

      谯国公府。

      听闻河西大捷之消息,柴哲威在书房之中雷霆震怒,一连摔碎了好几个上等的邢窑白瓷茶具,满地碎片吓得仆从侍女战战兢兢,大气儿都不敢喘。

      柴令武走进书房之时,便见到兄长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仆从侍女一个个噤若寒蝉。

      “还愣着作甚?速速收拾干净,都退下吧。”

      “喏。”

      仆从侍女们如蒙大赦,赶紧上前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然后躬身退出,又沏了一壶茶奉上,然后掩上房门。

      柴令武也不理会面色铁青的兄长,自顾自斟了一杯茶,呷了一口,这才说道:“眼下长安内外,都在传颂房二之丰功伟绩,兄长这一步……走岔了啊。”

      说的自然是当初柴哲威怯敌畏战,不惜“染病”逃避出征之事。

      柴哲威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能说什么?

      自从河西大捷的消息传回长安的那一刻起,悔恨犹如毒蛇一般不停的啃噬着他的心肝脏脾,令他痛不欲生、悔之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