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各家完成祭祀,到了傍晚之时入宫赴宴,整个太极宫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倍显佳节气氛。

    与此同时,禁宫防卫亦是缜密森严,禁卫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百骑司”暗中游走,目光盯着每一位入宫赴宴之人,所有菜肴、糕点、酒水皆结果最为严密的检测,确保绝无下毒之可能。

    申酉之交,宴席开始。

    宴席设在两仪殿,李承乾与皇后苏氏精神抖擞,皇后手牵着太子李象,一家三口步入大殿。因为要为太宗皇帝服孝,所以天家衣着并不奢华,李承乾也没有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他这个皇帝自登基之日开始便连续遭遇兵变,虽然最终皆平定叛乱,但终归也不过是自相残杀的内战而已,没什么好吹嘘的,诸般新政也尚未开始正式推行,效果也不知,说起来功绩几近于无。

    所以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宣布宴席开始。

    赴宴者众多,所以安排座位也是一个麻烦,诸多大臣除去本身官职之外尚有许多其余身份,很难统一就位。皇帝一家三口坐在主位,席上分别是魏王李泰、河间郡王吏部尚书李孝恭、韩王李元嘉等一众宗室亲王、郡王,甚至连多年未曾在人前露面的襄邑郡王李神符都端坐席上……

    尚书左仆射、太子少师李勣,中书令刘洎,侍中、京兆尹马周,御史大夫刘祥道,礼部尚书许敬宗,兵部尚书崔敦礼、户部尚书张俭、刑部尚书张亮、大理寺卿戴胄等朝堂重臣坐在一席。

    原本这两席皆应有房俊一席之地,结果房俊却去了大唐驸马那一桌……

    房俊被内侍引着走到这一桌,抬头一看,高祖、太宗两代帝王的驸马们混坐一处,而一众驸马之中,居于主位的居然是房陵公主驸马贺兰僧伽。

    不过转瞬之间便明白了,高祖李渊生了十九个闺女,前六个公主的驸马都已故去,排行第七的房陵公主驸马贺兰僧伽自然居长,只不过这位“二婚驸马”相较于身边的九江公主驸马执失思力年轻了足足二十岁,所以执失思力一张老脸臭得很,眉头紧皱、耷拉着眼皮,极为不爽。

    年岁差距也就罢了,贺兰僧伽何德何能,能够在他执失思力上首?

    坐在他另一边的薛万彻更是一脸“不高兴”,见到房俊前来,顿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招手道:“二郎怎地才过来?来来来,快来我身边坐,那个谁……你挪一挪。”

    他扒拉了身边韦思安一下,叫不出这位不怎么在人前露面的晋安公主驸马,反正这个小白脸上看去也没什么能耐,奶里奶气的手无缚鸡之力模样。

    韦思安:“……”

    一张白脸涨红,怒视薛万彻,自己好歹也是京兆韦氏自己,如此羞辱岂能生受?

    房俊无语,这个薛大棒槌简直有毒,这不就是给自己得罪人、拉仇恨么?

    他倒不是怕得罪人,可自己虽然与韦思安平素并无往来,但人家每一次见面都执礼甚恭,说话也好听,何必得罪?

    他走上前两步,摁着韦思安的肩膀,笑道:“不必在意,武安郡公性情粗豪,不拘俗礼,跟你开玩笑呢。”

    韦思安却已经站起,对房俊抱拳道:“非是惧怕于谁,实在是不愿与此辈毗邻,二郎请入座。”

    言罢愤然起身,转去柴令武一旁坐了。

    薛万彻瞪了韦思安一眼,却也并未多言,拉着房俊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