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房遗直眼皮都没抬,淡然说道:“某自有主张,汝且放心便是。”

      杜氏便明白了,大抵又是一些字画古籍什么的“文雅之物”,偏生还不是名家手笔,不值几个钱,以往郎君就这么干过。

      杜氏顿时气结。

      自己虽是杜氏嫡女,但排行靠后,杜家子嗣繁盛,偏生她又是自幼多病,在娘家时并不受爹娘兄姐待见,都是老祖母将自己养在身畔,多加照顾。成年后又给训了当朝仆射房玄龄长子这门亲事,不知羡煞多少姐妹,暗地里埋怨老祖母偏心。

      可是如今,老祖母七十七岁“囍寿”,自己却连一样拿得出手的贺礼都没有,这让那些兄弟姊妹怎么看自己?

      想到此处,杜氏满腹委屈,吧哒吧哒掉下眼泪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越哭越是伤心,渐渐的呜咽起来。

      房遗直起先并未注意,当道察觉不对,才发现妻子居然抽抽噎噎哭得梨花带雨……

      “娘子,莫哭,莫哭……这是为何?可是为夫有何错处?你且道来,为夫给娘子赔罪……”

      房遗直一阵手忙脚乱,却是越劝越哭。

      他是个书呆子不假,但对于这个娇滴滴的妻子那是满心疼爱,更是从未见这个出身名门大家闺秀的妻子如此伤心委屈,不由急的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杜氏边哭边嗔道:“还不是你?这么大的人了,一点担当都没有,若是不能寻几件拿得出手的贺礼,你可知娘家人会如何笑话我?反正你是不管的,有书看便行了,往后你就跟你的书过日子吧,别管我了……”

      房遗直大急,顿足道:“你以为我不想买几件撑脸面的贺礼?可你也知道府里现在的情况……都怪二郎,整日里惹是生非不说,前些时日更是花了不少钱跑去杭州那边买地买树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拮据……”

      杜氏闻言,抹着眼泪,气呼呼说道:“这话是你这当大哥能说的吗?要么你就挑起家里这副担子,做一个主心骨,要么你就好好教训二郎,背后埋怨人算什么?”

      “我……”

      房遗直也有些羞愧,可他自己的性子他自己知道,教训老二?拉倒吧,那夯货惹恼了能跟他对着干,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大哥……

      只好说道:“娘子且放心,为夫是真的已经备好贺礼……”

      “真的?”

      杜氏犹自不信。

      “真的,岂敢骗娘子?”

      “拿来我看看。”

      杜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