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咱们真的去柳州呀?”

    一艘规模不小的四桅九帆船正缓缓的朝着柳州的码头而来,在如今荒凉的柳州水道,有些格外显眼。

    “没办法呀……”甲板上,一皮肤黝黑,身体健硕的汉子站在船头,看向柳州的方向眼中透着无奈:“你以为我们是百业、荣盛那些大商行?有那么多渠道?学他们从其它州府销货,没有路子,以如今货物挤压的行情,咱们起码要被砍三成的价!”

    “更不要说如今其它两个码头堆积,官兵故意卡船,隔壁苏老板花了四千两银子去打理,也才提前两天可以进港,像我们这样不给钱的,还不知道在这江上得漂多久!”

    被叫头儿的汉子脸色阴沉:“你可别忘了,荣爷那里的利息,可是半分不会少的!”

    这话一出,背后几个打扮各异的行商都面露苦涩。

    他们是新合伙的小商团,属于那种几十个货商凑一起,自己买船自己干海商的团体,所谓万事开头难,这自己创业当老板哪是那么简单?

    新买的船就花了数万两银子,加上没有大商行的进货渠道,收购商品的价格远比大商行贵,起始资金就没几个拿得出来,都是问钱庄荣老板借的贷。

    商人都有赌性,吃的就是这暴利的风险,钱庄老板洞悉人心,自是往死里敲髓,九出十三归,爱借不借!

    背着这种利息,就是跟时间跑命,也幸亏船里都是跑船的老手,这次出海还算顺利,进的货物预期都是可以回本的,也不求大赚,把这次船只的钱赚回来,下次出海就不用借贷了。

    谁料到船都到家门口了,柳州出了那档子事,真是要了亲命。

    漂泊了两天,利息一天一天的在增加,所有人心里都焦得如热锅蚂蚁。

    “再这样拖下去,怕是真要赔本了!”那汉子咬牙的:“咱们海里闯荡那么多年,龙王都没要到咱们的命,怕什么狗屁妖怪?”

    其他人犹豫了一阵,最终也纷纷点头:“头儿说得是!”

    “头儿说得对,咱们海盗都敢打杀,阳气旺得很,哪不要命的脏东西敢打俺们注意?”

    随着众人应和,似乎进柳州对团体的影响也降到了最低。

    但偌大的行商团体中,却有几个诡异阴冷的眼神,隐藏在暗处带着冷笑。

    一个和带头的头领似乎很亲近的中年人靠近道:“头儿,那水鬼的事?”

    “嘘!!”对方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脑子进水了?这个时候提这个干什么?”

    虽骂归骂,但看向船里其他已经开始忙碌去点货的船员们时,眼中却带着一丝忧虑。

    和中原在家老老实实种地的百姓不一样,跑船做生意的,时间长了,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一些东西,他们这次运气很差,偏偏就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