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人的婆娘和亲弟弟穿了一身白,他们走在间抽泣,时而喊上几声死者名字,应该是叫唐贵。

    跟着从水塘走到村口,我小声问豆芽仔,“你哭个什么?”

    豆芽仔假装抹了抹眼泪,小声说:“你没看前头人都哭了?我们跟着学了,别人就会以为我们是后代,不会引人注意,难道你让我笑啊。”

    我摇摇头,懒得说他。

    进家之前,把皮桶装的池塘水倒在家门口,字胡道士举着布条经幡在半空挥了几下。

    进院后,屋里正堂放了供桌,香炉贡品一应俱全。

    一具刷了黑漆的大棺材摆在屋里墙角,棺材底下用两把凳子支着,离地高度一米左右,唐贵应该躺在棺材里。

    字胡道士对着供桌挥舞布条经幡,吹唢呐打鼓的在屋里敲打了半个小时,这上半场法事就算做完了,然后就是给帮忙的人发碗吃饭。

    吃的是馒头和肥肉卤子,我不太想吃,只盛了一点点,豆芽仔盛了满满一碗冒尖,筷子上串了四个馍。

    “喂,做道场,七饭没得海沙子了,给哈拿狗仔凳。”

    “啥?你是在跟我说?”我指了指自己。

    冲我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看了我几秒钟,换普通话说:“你谁啊?不是我们村里人,怎么来吃饭了。”

    我说你谁,你怎么来吃饭了。

    他说:“我是唐叔亲戚,当然要吃饭了。”

    “我也是他亲戚,我是远方亲戚,呵呵,你刚才说的什么?没听懂。”我笑道。

    他端着碗道:“我说这饭做的淡了,让你把那个凳子给我拿一下。”

    “哦,我也觉得淡了,”我把小马扎递给他。

    他接过小马扎坐下吃饭,我笑着和这人搭话,旁敲侧击,打听唐贵的家庭情况和人际关系等。

    此时豆芽仔一口馍两口菜,也在竖着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