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晚上十点多,因为天气炎热,村里很多人一到晚上,就会抱上凉席被子到房顶上睡,所以不少人都看到棺材抬回来了。

    人在房顶上问:“老全啊,这是咋了,李奶怎么又回来了!”

    老全脸上还有血,他抬头想说话,结果后屁|股被踹了一脚,宋先生冷着脸说:“别说话,快回去。”

    到了家门口,灵堂还在烧纸,宋先生在四个角各垫上三块砖头,招呼人把棺材放了下来。

    “把杠子抽了,别烧纸了,都先出去,我让进在近在。”

    “小兄弟你留下,我跟你聊两句。”

    人陆续出去,最后就剩我和他两个人。

    我问怎么了。

    灵堂是用雨布和棍子搭的,外头扯着灯泡,里头没有,照明就靠几根蜡烛的亮光。

    贡桌上摆了几个果盘,李奶照片靠在墙上,白蜡烛火苗拉的老长。

    我问怎么了,宋先生斜着眼看了看棺材,他眉头紧锁说:“你不是有这方面研究?你说两句。”

    我摇头:“我不懂,就是瞎研究,先生你说怎么了?”

    他捋了捋头发,脸上看起来心事重重。

    其实,宋先生头上只有边缘处有一圈头发,论根数都能数清,别人说,他给每根头发都起了名,看的很重。

    他想了想说:“喜丧本是好事,可在短短一天之内,入土出土,见阳光见月亮,还碰到了人血,没有一个吉利的,我就怕喜丧变重(chong)丧了。”

    “喜丧变重丧?”

    我说:“是不是犯呼了?”

    他一脸冷漠,点了点头。

    这个词儿,我听说过。

    “重丧”在我们东北也叫犯呼,说的是家里先有一个人过世,然后在短时间内,接连有直系亲属过世。

    前段时间我还刷到了一段视频,就是一辆殡车拉着一家人,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人翻车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