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句什么,但话到一半就停住了。

    大概是凉水冲过后,人也清醒了些。

    江蓁睁着一双眼睛抬头望向他,碎发和衬衣领口都被打湿紧贴在皮肤上,睫毛、鼻尖、下颚还挂着水珠,口红被抹开,晕染在微肿的唇周。

    季恒秋这么一个不文艺的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很矫情的词。

    ——破碎感。

    她的五官属于很典型的美人样貌,眉眼含风情,鼻尖一颗痣,像九十年代末港片里的女明星。

    眼尾泛着红,好像受了委屈,但神情又是有些冷漠疏离的。

    是哭了吗?眼尾的是水珠还是眼泪。

    这一眼,白瓷破碎、美玉击石。

    有什么东西砸在季恒秋心上,丁零当啷碎了一地。

    他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蓁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嗫嚅两个音节,季恒秋没听清,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他没想到,女酒鬼会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耳垂用力扯了他一把。

    力气还不小,季恒秋往前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

    “我说——”

    她的气息喷洒在耳周,酥酥痒痒的,季恒秋被迫弯着腰,生理反应使耳朵立马红了一圈。

    “你们申城的抄手,好——难——吃——啊——”

    江蓁说完就松手了,两只手贴在身侧,站得又乖又直。

    季恒秋重新直起身,扶额认命地叹了声气,想了想又无奈地笑了。

    人看上去挺正常,但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