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收到爷爷的赠礼,月清疏颇感欣喜,又得知外出游历的弟子们将在下月回来,心中便有了一个打算,这时正在写一封要寄去泉隐村的书信。

    “正好弟子们都回来,我想也该通知阿游和晴妹他们了。”月清疏将笔放下,拿起纸张轻晃,等那墨g透后才施法将其变为纸鹤,“一别数载,虽远隔山海,但所幸有纸鹤传出,我能时常和晴妹书信往来,互通境况。他们归隐后已育有一nV,名叫桑念,小名念念。”

    “阿游和白姑娘已经有孩子了?”

    “是啊。”月清疏开了窗户将纸鹤送出,合上时,侧首对修吾笑笑,“是不是感到时间过得很快?”

    “嗯。”修吾点头,“只觉得四海同游仿佛只在昨日。不知那孩子样貌如何?听说人族的后代,其形貌会与父母相似。”

    “我也为此好奇呢!有机会的话,咱们可以去看看他们。”月清疏说,“晴妹和阿游服下蛊毒,终身不得离开泉隐村,若要相聚,只能我们自行前往啦。”

    “师姐,我们也生孩子吗?”修吾突然问。

    这件事月清疏早就细细想过,只是修吾才归来没几日,他们同居不过三四天,还不到要讨论这个话题的时机,才一直未曾提起。不过,既然修吾这时问了,倒也不妨和他敞开说一说这件事。

    “师弟,你我情况特殊,这件事还得谨慎考量一番。”月清疏说,“此前在泉隐村,你曾说过,神族生育后代有大风险,神族的孩子,会x1收全部的父母的灵力,对吗?”

    “不错。并且,父母的灵力被后代x1取,便会失去永生,如凡人般老去。”修吾说。

    “老Si不是难题,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孩子在我们老去时,能否自立?神子寿数长久,成长又如此缓慢,我们若不能陪伴孩子到成年,岂不是会令他无所依靠?失去亲情的养护也就罢了,世间人心叵测,物yu横流,如果此间无人将其引入正道,难保会有什么变数发生。”

    “师姐的意思是,我们要尽早给孩子找个看护人,是吗?”修吾问。

    月清疏轻轻叹气,摇了摇头:“若只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还有一事,之前我在天魔国听魁予前辈说起,你是天帝所造独一无二的存在,寄托了神族的将来,也因此玄nV指点我将你复苏,算是维护天帝的苦心。其中虽有诡诈,但我细想,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神界生Si关头,变革制度是其一,可若变革之后大家无所顾忌繁衍神子,至于青h不接,族群衰弱,无法抵御外侮,又该怎么办呢?私yu与他利难以两全,天帝或许是看到这个矛盾无法解决,才一直在思索新的造神之法。”

    “神族衰弱,颇多咎由自取。”修吾说,“只是倘若神族覆灭,六界定然失衡,为重新分配这些灵力资源,兵戈战火,生灵涂炭,恐怕难以避免。”

    “所以,我想着还是应该尽力维护三族平衡。”月清疏毅然说,“以我为人父母之小yu,若可换得天下生灵之安泰,我自然是要选择后者的。也许你未必会成为破局之关键,但至少是神族留在人界的一线希望。他年若神族真的大难临头,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应该尽力所能及去维护支持。”

    “我明白。”修吾说,“爷爷说过,扶危济难,也是明庶门传道授业的目的之一。师姐觉得六界生灵皆可贵,我亦如此。”

    “嗯。何况还有明庶门复兴未成,我要教习弟子,还要自我修行,门派大义当前,我也难以分出时间教养后代。”月清疏遗憾地说,“昔年是爹爹主持门派,娘亲才有时间照顾我。爹娘Si后,爷爷T弱,一心无法多用,遂婉拒所有拜师的请求,以全副JiNg力将我抚养长大,其中也颇多坎坷。细细想来,我幼时也多顽劣之举,若非爷爷总是及时拨乱反正,便不能有今天的我在这里。”

    “我曾于人界听闻,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修吾亦感叹,“人间走一遭,虽也见得许多高义之人,但若遍及众生,仍是寥寥,可见教书育人之难。”

    “但人界也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月清疏说,“众生平等,何尝不可Ai护所有的幼子如Ai护自己的亲子一般?将优良的教化播撒开,使众生受益,若可人人喜乐,天地忘忧,又何必在乎一个两个英才人杰?不过,这个理想也许很难实现。”

    “那便从身边点滴开始,为所当为,尽我们之力便好。”修吾说。

    修吾与自己志同道合,令月清疏倍感欣喜。修吾坐在凳子上,她走过去,轻轻捧起他的脸颊:“修吾,刚才那一番对谈,我已知你明白我的心意。只不过……我必须与你坦言,我对你并非没有任何私yu,正相反,我可能是最想独占你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