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就闻到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我恍惚了一下,我好像梦见我还是王然然的时候了。

    那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

    我撑起身子坐起来,抬眼却看到手支在桌子边打瞌睡的杨曦,她眼皮下带着乌黑,怕是在这里守了我一夜。

    尽管我的动作再小心,但还是惊动了杨曦,她如同从睡眠中清醒的猎豹一般,一双杏眼流淌着尖锐的光芒,她蹙了蹙眉头,嗓音淡淡:“醒了?睡得够久的。”

    我一时无言,想到之前她对我做的一切,再加上又做了那个梦,更加深了我对那一夜的恐惧,以及对杨曦的恐惧。

    我偏过头去不理她,她却笑了笑,笑声在宽敞的病房里显得有些突兀:“为什么不看我呢?小然,我可等了你好久。”

    我依旧不说话,我对杨曦有愧,我当初没能在那个情形下救下她父亲。但同时,我又惧怕着她。她把我关进那个洞内,让我有了幽闭恐惧症以及对雨夜的浓厚厌恶。

    她见我不理她,声线冷了冷,带着讽刺的语气:“为什么不看我?怎么,现在还觉得愧对我,难以面对我吗?”

    我真的一向受不了激将法,我猛的把头转过来,看着如今大不一样的杨曦,紧咬着下唇。

    “你不会到现在都以为我是因为那场火才怪你的吧?”

    她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我迷惑更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

    “呵……那个男人,哦,就是村长。他该Si,他本来就应该Si在那场火里,你本来也是……你为什么不能在那时候就Si在那场火里呢。”

    她低声呢喃着,最后一句如同耳语,我如遭雷击,身T颤抖起来,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一直愧疚的都是那场火,但是杨曦竟然说他该Si。

    这么说杨曦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怪我。

    那到底是为什么她会恨我至此?恨不得我Si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杨曦,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我哆嗦着唇,全身的血Ye在此刻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冷得我全身发颤。

    “……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这都可以忘记!”

    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冲着我吼了几句后仿佛知道自己失态,半靠在沙发上,眼眸猩红,眼眸中爆发出来的恼恨和怒火仿佛要把我灼烤成碳。

    我更加迷惑了,她在我这种迷惑的眼神中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怎么可以忘记……那天是我的生日,那个自称我父亲的男人,bSi了我父亲之后自觉愧疚才收养的我,那天他喝醉了酒,吐出真相,开始还哄骗我,后面见我不信就把我按在窗边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以逃脱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