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派紧张的气氛。

    刘璋坐在上首,双眉紧锁,两绺微须耷拉在嘴角两侧,如同缺水干旱的蔫吧茄子一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曹操攻占荆州,已有月余,如今移师赤壁,似乎并无进攻我益州之意。”

    沉默良久之后,刘璋长长吐出口气,端起面前桌上一碗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荆州刘表与我父亲有世仇,曾屡次上表朝廷,说我父亲有谋反之意。曹丞相灭了荆州,也算是替我父亲报了大仇。”

    法正在下听了,连连皱起眉头,往前迈步,打断了刘璋的话:“主公此言差矣。曹操屠灭荆州,不过是他征伐天下的一步而已。纵然今时今日并未有吞并我益州之意,但他日平定江东之后,必然会引得胜之师回转,再来攻我!”

    李严也跟着迈步出列,与法正并肩而立:“法孝直之言有理。曹操名为汉相,实则是托天子之名以充实私欲,征杀四方。”

    “益州丰饶,当为天下之首。他岂能不觊觎?”

    “主公万万不可松懈大意,以免曹操卷土而来,措手不及。”

    刘璋长吁短叹,低头不语。

    他一世安享富贵,从未经历过挫折苦难,这时候面对着曹老板这个手握百万大军的巨无霸,曾经割据一方的自己,瞬间成了任人拿捏的小鸡,这种巨大的落差,令他一时无措。

    “主公,我有一计,可保益州!”

    法正见刘璋只是哀愁满面,别无良策,只好继续说道:“新野刘备,与主公乃是同宗。兵败之后,流落在荆州,无处安身。”

    “听闻近日诸葛卧龙窜访江东,借来夏口暂居。”

    “主公何不修书,令人前往夏口,说服刘备来投?他与曹操征杀多年,多次以微弱之师力挫曹操。”

    “所以不能完胜者,只因手里无兵,与曹操强弱悬殊过大。若令他在益州掌兵,凭借我益州的钱粮兵马,必能拒曹于关卡之外!”

    法正的话音未落,另一人越众而出,连说:“不可!”

    众人视之,正是刘璋座下别驾张松。

    张松面带笑容,缓步来到阶下,斜眼看了看法正,又往上向着刘璋躬身行礼,从容说道:“主公,法孝直之言,是引火烧身也!”

    “刘备托名大汉皇叔,实则荒诞不可考稽。他投吕布,吕布白门楼授首。他投袁绍,袁绍败亡,他投刘表,如今刘表的荆州早已改姓为曹了!”

    “可见刘备乃是个不祥之人。主公若招他来益州,必要给益州带来覆灭之祸!”

    刘璋摇摆不定,最无主意。刚才听了法正之言,心中喜悦,正要派人修书的时候,又被张松出来一顿吓唬,登时面色煞白,重新唉声叹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