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噩梦了?”

    林恩小声地和她说。

    她低着头,也不动。

    林恩没有再多问什么,他掀开了被子,就像是往常每一次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床榻,给她留出了一个能够容纳她的位置。

    就像是早已习惯。

    也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够足够地安心。ωωw..net

    那个小小的身影爬了上去,她低着头,就像每一次被噩梦所折磨时候,她都会躲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那胸膛当中真实的心跳和温度,她才能真的确定他存在,而不是像那每一个梦境当中演绎的一样,你茫然地四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至少在这里,她能确定着一切都是真实的。

    就像两年前她也并没有流浪,她是被她的大哥哥从海滩中救回来的那个女孩,他们有自己的房子,有呵护和温暖。

    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似乎也只有这样才会忘却了。

    感受着她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她的身体也慢慢地不再颤动和哆嗦,呼吸逐渐地平稳,那双紧抓着他的小手也终于慢慢地不再那么用力。

    “梦到新的东西了?”

    林恩抱着怀里的那个小女孩问道。

    她低低地点头。

    两年的时间,他也能感觉到她那对所有人闭锁的心灵也在一点点地开放,虽然她依旧很长时间才会和你说一两句话,但是她也逐渐地表现出了那种对你强烈的依赖,就像是那些失去了一切的女孩紧紧地抓着那根救命稻草,仿佛害怕只是睁开眼睛,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脆弱,茫然,不再坚强。

    不是因为无法忍受着黑夜的黑,而是你让她在这黑夜里看到了火光。

    她的小拇指动着。

    也牵动着他的手指,就像是和他无声地讲述着那个光怪陆离的可怕梦境。

    她说她梦到了父亲和母亲,她说雪莉死了,狗狗死了,她忍受了很多的可怕的折磨才终于在海的那一边找到了自己的家,可是就在第一天的那个晚上,那个家就很快地破碎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