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晋堂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辩得一时兴高竟忘了最重要的事了。

    他这会儿已经不把荣令宽当小孩子了,朝他抱拳道,“小舅哥,他日,一定再辩!”

    望着康晋堂匆匆离去的背影,荣令宽转身一眼就瞧见了舅母那能杀死人的眼刀,惊得他脖子一缩,赶紧背过身去。

    谢程文背着谢舒宁出来的时候,荣佩兰怎么看都觉得怪异得很。

    绣工繁复的婚服,头上的凤冠华美无比,葱白的手指上还带了好几个硕大的宝石戒指。

    新郎官却是最为普通的婚服,腰带上连一颗玉石都没有,是最为常见的皮革腰带。

    荣令宽已经窜到荣佩兰的身边了,抓住她的手就迫不及待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荣佩兰戳了他的脑门,“这么急做什么。”

    荣令宽扁了扁嘴,再一转眼又对上宋氏的眼,他立刻收起表情,静静地立在姐姐身边。

    瞧着不远处嬉笑的姐弟,宋氏恨不得撕了姐弟俩。

    一个抢了她女儿的婚事,一个又要毁了她的婚堂。

    “新人拜别!”

    司仪一声高呼,惊得宋氏回过了神来。

    谢父面前的一对新人,一贯的严父做派,“宁儿,今日你嫁入康家为康家妇,要体贴夫婿,侍奉婆母,勿妒,勿恶,体贴顺从,才是我谢家女儿的家风。”

    宋氏看着女儿一脸羞怯笑意的脸,心中却忍不住泛酸,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呵护了十几年,如今却要嫁进这样的一个破落户里。

    她忍不住哽咽,“宁儿,若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娘说。”

    康晋堂牵着红绸,朝高堂一拜,“岳父岳母请放心,小婿定然像你们呵护娘子一样呵护她,断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宋氏一边点头一边擦着像断线珠子似的眼泪,“行行,我记下你的话了!快去吧,莫误了吉时。”

    看着谢程文把谢舒宁背进花轿里,管家塞给宋氏一盆水。

    上一回宋氏已经泼过一回了,这一次她却怎么也泼不出去了。

    “夫人快泼吧,别坏了姑娘的福禄。”宋氏身边的伍妈妈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