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佩兰一边帮他卸下身上的软甲,一边认真聆听。

    “何事?”

    纪韫璋轻声道,“贵妃的所生的七皇子,现在还在西所囚禁着。”

    “殿下心慈,不忍对这样小的孩子动手。”

    听了他的话,荣佩兰的手一顿,垂下眸,轻声回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先帝到底豢养出了几个‘反王’谁也不得知,殿下这位置将来能不能坐稳也未知,一个三岁孩子自然无需惧怕,到时就怕有人会拿这孩子做文章。”

    “倒不如现在让这孩子,悄无声息得去了,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纪韫璋卸了一身繁重,才叹了一口气。

    “我想也是如此,现在局势不明,虽说反王已经死了,但是他到底还留下多少残毒,还需多久才能拔除干净,这些还还未知。”

    “只是,想让太子殿下动杀念,怕是难了……”

    荣佩兰轻轻摇了摇头,“太子仁慈,太过悲天悯人,也不知对国运到底是福还是祸……”

    纪韫璋回过身来,扶着她慢慢坐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肚皮,“殿下生了心思将这孩子送到相国寺去,一辈子青灯古佛。”

    荣佩兰抬眸看向他,“咱们家和殿下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但是自殿下登基那日后,你和殿下的关系将不复从前。”

    “所以,贵妃之子这事,还是要在殿下登基之前多番劝诫。”

    “日后不管这孩子是沦为别人的棋子还是自己立山为王,你都是首当其冲。”

    “这样的事,还是扼杀在摇篮中为好。”

    纪韫璋却想到前几日时,他陪着太子殿下去了西所,小小的孩子,哭得眼睛跟核桃似的,西所的昏暗让他不能适应。

    殿下本想让孩子去得没有痛苦,特意让汤太医调配了药剂。

    可一开门,暖黄的光线照在小孩儿肉乎乎的小脸上,他一见是大皇兄,便迈着小短腿扑了过来。

    “大皇兄,琮儿害怕,带琮儿去寻母妃好不好。”

    小小的身子抱着孟玄翊的腿,那一刻他就心软了。